阿十一愣:“你……唔唔……”
后来阿十想想都忘了那天晚上两人说了什么,就记得他怀里很温暖,星光很灿烂,还有他亲自己的时候有莲子的味道,很甜……
谢洵本来以为睿王把阿十扛过去过个一两天还不送回来吗,可谁想一转眼三天过去了,连点儿影儿都没有,作为哥哥只能亲自上门了,总不能让自己还没过门的妹子,就这么被睿王霸着吧。
跟着管家王顺进了花园,远远就瞧见水边的两人,谢洵心里这个酸啊,瞧样儿是钓鱼呢,只不过钓竿被丢在了一边儿,本应钓鱼的睿王怀里搂着他家小阿十,正在剥莲蓬,剥一颗喂一颗,喂着喂着便亲到了一处,手里的莲蓬掉下来,咕噜噜滚到了水里惊了刚要上钩的鱼,也没人理会。
☆、第 61 章
两人旁若无人的亲热,让谢洵这个大舅哥看在眼里, 心里真说不出有多酸, 却还顾虑着自己这忽然出现不好收场,睿王倒无妨,男人吗脸皮都厚, 根本不会因为自己这个大舅哥在, 就会收敛。
更何况, 以睿王的机警, 若是自己都到跟前儿了还不知道,也不会有大破西戎的将军王了,早不知死上多少回了,估摸自己刚一进这园子,他就知道了,在他眼里阿十不是自己的妹子,是他的媳妇儿,所以想亲就亲, 想抱就抱, 别说自己这个大舅哥了,就是阿爹来了都没用。
所以说, 自己这忽然出现,不自在的只会是阿十,这丫头可没睿王的厚脸皮,当着自己的亲哥跟未婚夫亲热,能不害臊吗, 说不准好些日子都得避着自己,见不着阿十可不行。
想到此,便没过去,而是跟王顺说了句:“我去前头候着殿下。”转身走了。
王顺只能咳嗽一声,估摸着两人分开了,才躬身上前,脑袋都不敢抬的回禀:“侍郎大人到了,正在前厅候着主子呢。”
睿王自然知道谢洵来了,只不过不想搭理这个大舅哥罢了,他跟媳妇儿独处不易,谢家的男人连他那位老丈杆子在内,都把这丫头看成心头肉一般,就算自己跟阿十名份已定,谢家的男人看自己的目光依然不善,那天在郊外,他那老丈人可是防贼一样放着自己这个女婿,急巴巴就把阿十带走了。
别看谢老八看似很通情理,还帮自己打幌子,可心里不定怎么酸呢,他刚避开可不是识趣儿,十有八九是怕阿十害臊起来跟他闹别扭 ,所以自己根本不领这个情。
阿十却不然,一听八哥来了,立马慌乱起来,挣着就要从睿王怀里出来,却被这男人揽住不放,阿十不免着急起来:“你,你快放开我啦,我八哥来了啦。”
睿王挑眉:“阿十你不是忘了我们是夫妻,就算你八哥来了又如何?”
阿十推他:“我,我,你,总之被我八哥瞧见不好,你先放开我。”见他没有放开自己的意思,忽想起一招儿,探头过去,在他脸上啪嗒亲了一口,趁着睿王发愣的一瞬,从他怀里跳了出来一溜烟跑了。
睿王摸了摸自己的脸,忍不住笑了一声,这丫头倒真是个聪明的,这才跟自己待了三天,就找到了对付自己的法子,而且,即便知道这是小丫头用来对付自己法子,他心里却依然雀跃期待。
王顺听见主子的笑声,从一开始的惊吓到现在已习以为常,自从太太上皇给主子定下谢家这么婚事,不,应该说自打主子见了谢家的阿十小姐,私底下就变了 ,要是搁以前打死王顺都不信,他们一本正经的主子会对一个女子又亲又抱的,那情话儿说起来一套套儿的,肉麻的他都有些扛不住,如今每一天都会刷新他们这些奴才对主子的既定印象,一次一次的让王顺觉得,就算是从小伺候的主子,也不一定了解真正了解主子,没准儿有一天主子遇上心尖子上的人,就会来给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原来王顺以为主子就是座千年不化的冰山,可在王妃跟前儿的主子能立马变成火焰山。
王顺一边儿想着一边儿跟着主子到了前头,一进花厅就感觉一阵冷,王顺忍不住打了激灵,顺着主子的有些冰的目光看过去,果然是王妃正拉着侍郎大人的胳膊亲热的撒娇呢,一副小女儿的娇憨:“八哥,你怎么来了?我正想着八哥呢”
谢洵打量了妹子一遭,见这丫头双颊绯红,眼含春意,小嘴红肿,一看就是刚被男人亲过,谢洵心里跟吃了一筐酸梨似的,直窜酸水,酸溜溜的道:“你还知道想八哥啊,八哥以为你这丫头乐不思蜀了呢,你这可还没过门呢,就这么着,等以后真过了门,估摸连谢家的大门往那边儿看都不记得了吧,要不都说女生外向呢,亏得我们这么疼你,你倒好,有了男人哥哥就丢到脖子后头去了,小阿十,你这可是重色轻兄啊。”
阿十脸一红,摇着谢洵的胳膊:“八哥说什么呢,谁重色轻兄了,你永远都是阿十最亲的八哥啊。”
话音刚落就听睿王道:“阿十,过来。”语气颇有些不爽。
阿十下意识走到他身边,睿王拉着她的手,帮她拢了拢鬓发:“你八哥难得来一趟,你去厨房瞧瞧,让厨子掂量几个你八哥爱吃的菜,晌午就留你八哥在别院中用饭。”
阿十听了点点头:“那八哥你先坐一会儿,阿十去去就回。”撂下话欢欢喜喜的跑了。
谢洵心里更酸了,喝了口茶压了压心里酸气:“睿王殿下真是好手段啊,才三天,就把这丫头调理成顺毛驴了,这往后真过了门儿,估摸连娘家在哪儿都不知道了。”
睿王挑眉看了他一眼:“八哥,阿十永远都是谢家的小姐。”
谢洵摆摆手:“行了,你就甭说废话了,既然你叫我一声八哥,那我这个大舅哥就说两句,想必你也知道,阿十是我们谢府的宝贝,从小到大都是我们护着长起来的,也因此这些年在她的婚事上,如此踌躇,总觉着交给谁都不放心,我们从未想过让阿十嫁给皇族,我们想的就是她这一辈子能永永远远如现在这般快活的过日子,而你们皇族跟我们谢家不同,我们谢家人不爱则已,爱了便是一生一世永远是这一个人,若不是你睿王,就算有皇上的圣旨,我们谢家也绝不会答应这桩婚事,即便如今我们答应了,若将来你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我们谢家一样能不认这桩婚事,你可记下了。”
睿王点点头:“记下了。”
见他如此识趣,谢洵的酸气消了不少,这才说起正事:“端和公主与夜郎王十日后大婚,因皇上所赐公主府尚需修整,端和郡主上奏说想在承恩公府大婚 ,大嫂是她的亲姑姑,也跟亲娘差不多,公主府修好之前,暂在承恩公府住着,在去夜郎之前,承欢膝下好生尽尽孝道。”
睿王:“她也不是没亲娘,在大嫂膝下尽什么孝道,更何况,便端和公主府正在修整,他们也该住在大公主府,哪有住承恩公府的道理。”说着皱了皱眉:“她可是还有什么要求?”
谢洵点点头:“她要阿十送嫁。”
睿王:“这么说,夜郎王知道阿十的身份了。”
谢洵:“阿十当初跟夜郎王撞见的时候借了的是刘喜儿的身份,刘喜儿既是荣昌号的管事也是九弟跟前儿的人,便外人不知底细,苏盛兰以前常在谢府走动,断不会不知此事,夜郎王在校场求娶端和郡主,一个是不想娶真正的皇家公主,二一个想必就是为了阿十,想借着苏盛兰的身份接近阿十,至于让阿十送嫁十有八九是夜郎王的主意,这夜郎王贼心不死,不得不防。”
睿王点点头:“皇上应了?”
谢洵:“皇上也是为难呢,不应,苏盛兰即将远嫁,就提了这么个要求,不好不应,若应了,又知道阿十的脾气,回头这丫头使起小性子来,就是不去,谁也没法子,这才叫了我去商议。”
睿王:“这公主和亲虽我朝未有,前朝却又先例,送嫁之人虽需身份尊贵,却大多是兄弟子侄,若论身份,端和既封公主,照理皇子送嫁,若论辈分,本王是她的皇叔,阿十是本王未过门的王妃,便是她的皇婶,哪有皇婶给侄女送嫁的,便从苏家那边儿论,阿十也是长辈,断没有给晚辈送嫁的道理。”
谢洵笑道:“正是这话,我这儿琢磨着,那夜郎王虽自诩聪明,撺掇着苏盛兰想出这么个主意来,以为皇上不会驳他,实是没搞清楚咱们大晋的礼法,以礼法而言,绝不该阿十送嫁。”
睿王:“下午我便进宫。”
谢洵目的达到,松了口气,这种事儿最是麻烦,说家事不算家事,说国事不算国事,夜郎王把家事跟国事混在一起就是想让皇上不好拒绝,想着只要皇上一道圣旨下来,阿十便不乐意也得遵旨送嫁,毕竟谢家是臣吗。
可夜郎却忘了,阿十不止是谢家的掌上明珠如今更是皇家的媳妇儿,却辈分儿比皇上都大了一辈儿,以后皇上都得称呼一声皇婶,他想让阿十送嫁,皇上能答应睿王能答应吗,更别说,这夜郎王明显对阿十有贼心,以一个男人的立场来说,睿王绝不会给夜郎王一丝一毫的机会。
其实,谢洵觉得夜郎王这些心机手段根本用错了对象,先不说阿十本来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丫头,对男女之事根本就没开窍,就算阿十先头对他有那么点儿意思,在知道他是夜郎王之后也绝无可能。
阿十在校场跟月光公主说的那句话,犯我大晋者,虽远必诛,可不是说着好听的,这句话真是他谢家的家训,如今还挂在谢家祠堂之中,时刻提醒着谢家的后代子孙。
而夜郎王侵犯大晋的野心,连傻子都看得出来,所以就算他如今做小伏低对大晋示弱称臣,只他贼心不死,便永远是谢家的敌人 。
☆、第 62 章
谢洵可知道这睿王别院的厨子大有来头,原是在宫里御膳房当差的, 厨艺精湛, 之前伺候过太太上皇,后来年纪大了些,太太上皇便要到了睿王府来, 一个是睿王府中差事清闲, 有让他养老之意, 算是恩典, 再一个也是为了睿王,太太上皇偏疼睿王,早不是什么新闻了,毕竟老来子吗,跟他阿爹一样,对阿十也是宝贝的不行,从这儿上头说,睿王跟他家阿十实在的般配。
御厨做的菜自是难得, 只是谢洵这顿饭却吃的食不知味, 不,应该说吃什么都是酸的, 眼看着睿王一会儿夹菜一会儿盛汤,一会儿伸手过去帮阿十擦擦嘴角,要不然就拢拢鬓发,总之眼里除了阿十旁若无人,谢洵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修成了什么隐身之法, 这两人根本看不见自己。
一顿饭快吃完了,阿十才想起自己这个哥哥来,倒了杯酒递过来:“八哥尝尝这果子酒,比八哥酿的石榴酒还好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