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爷, 老奴也不知啊!这之前, 这之前陛下一直好好的, 并没有哪里不舒服……”
那怎么会……福王心慌意乱,正要再说什么,如今的太医院院判于太医带着两个属下匆匆赶来。他们身后还跟着两位宗室皇亲,两人正好有事情进宫向隆德帝禀报。
“陛下?!这是怎么回事!陛下怎么了?!”
福王没时间跟他们说话,只红着眼睛对于太医喊道:“老于, 老于!你快来看看皇兄!”
于太医也是被这场景吓得胡子都翘了起来,忙背着药箱跑了过来:“王爷,臣来了,臣来了!”
半刻钟后。
“怎么样?我皇兄怎么样?”
“是啊,于太医你快说说,陛下这到底是怎么了!”
眼下东宫未定,诸皇子斗争激烈,朝廷众臣也因此暗中分成了各党派,你来我往,尔虞我诈。按说这样的情况下,隆德帝身体有恙的事情是不能传出去的,否则必然会引起朝廷动乱。然而今日在场之人众多,这事儿想瞒也瞒不住,所以于太医只能实话实说:“陛下中了一种慢性毒……”
福王圆滚滚的身体顿时跟个球似的蹦了起来:“毒?!”
其余人也是震惊不已:“竟有人胆敢谋害陛下?!”
“查!给本王好……”福王气得咬牙,一张胖脸几乎变形,然而他话还没有说完,于太医身边的那个姓关的太医下属忽然鼻子一动,转头朝他的脖子闻了过来。
那姿势,就跟要对这胖子耍流氓似的。
众人:“……”
“关太医,你这是……”于太医见此疑惑,也下意识凑到福王身边闻了一下,谁想下一刻就脸色大变,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七和草的味道!这是……这是七和草的味道!”关太医抬起头,脸上满是震惊,“王爷……您身上怎么会有七和草香?”
福王懵了:“什么是七和草?”
“一种……能催发陛下身上那种慢性毒的草药。”于太医沉沉的声音刚落下,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所以要谋害隆德帝的人,竟然是福王?!
***
虽然福王只是一介闲王,从不参与朝政,但有永王的例子在前,没有人敢在这种时候站出来说他是无辜的。然而仅凭他身上那一丝若有似无的七和草香味,又不足以证明他就是谋害隆德帝的凶手……
隆德帝昏迷不醒,大家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只能暂时请福王待在宫中别走。谁想当时在场的两位皇室宗亲中脾气素来火爆,又和福王府有些旧日恩怨的齐郡王却道:“陛下素来对王爷疼宠有加,王爷必不可能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料想是被人陷害的。只是此事关系重大,幕后之人心思歹毒令人发指,还是要赶紧查个明白才是。按我说,应该马上请大理寺卿派人去搜一搜福王府……”
这话一出就被三位大臣之一的户部侍郎否定了:“没有确凿的证据,如何能随意搜查王府?怕是不合规矩。”
福王是隆德帝最宠爱的弟弟,隆德帝宠他跟宠儿子似的,万一他真是被人陷害的,他们却不顾他的脸面直接搜查福王府,护短的隆德帝醒来之后怕是会找他们的麻烦。
“只要王爷自己同意,那就不算不合规矩了。”那齐郡王却是不肯罢休,看着福王不怀好意地说,“您行的端坐的正,定是不怕人查的对吧?”
福王气恨地看了他一眼。
齐郡王幸灾乐祸地一笑,又道:“我这么说其实都是为陛下与王爷着想啊!毕竟如今到底是谁要害陛下,我们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唯一知道的就是王爷身上这劳什子七和草香有问题。搜查福王府,也许能找到王爷被人陷害的证据呢!如此一来不但能帮王爷洗脱罪名,还能早日抓出幕后真凶,何乐而不为?”
“你的意思是,本王今儿要是不答应让你们搜查王府,就是心虚就是有鬼,甚至,就是凶手对吧?”福王终于冷笑着开了口,“激将法,你以为我会上当?”
齐郡王吊着一双死鱼眼,表情十分欠打地说:“看来王爷是怕了,那就当我没说吧。”
福王眯眼,片刻忽然抬脚走到他跟前:“你很得意嘛……”
那可不是么,齐郡王心说我现在恨不得叉腰大笑呢。
福王顿了顿,忽然抓住他的胡子跳了起来,一边把他往地上压一边破口大骂:“死老头,看我倒霉你很得意?我让你得意!我让你说我要害皇兄!我让你在这儿跟我嘚瑟!看老子不抽死你!”
他看着胖,打起人来却很灵巧,可怜齐郡王一个干瘪的瘦老头,被他压在地上打得嗷嗷叫,最后都快哭了。
众人:“……”
就在大家以为这胖子是心虚了的时候,他却突然抬起头道:“查就查吧,只要能早些抓出谋害皇兄的凶手,我这点子脸面算什么。”
说罢又给了身下的齐郡王一拐子,“我打他纯属看他不爽,你们自便吧。”
齐郡王:“……”
众人:“……”
***
福王自己主动要求搜查自家王府,这态度堪称磊落,然而就在大家觉得他可能真是冤枉的时候,老天爷狠狠打了他们一巴掌——
禁卫军们竟然在福王书房的密室里找到了一件龙袍。
龙袍诶!
福王这是想造反呐!
隆德帝对他那么好呢!
这……这简直是狼心狗肺,忘恩负义,堪称禽兽!
一时所有人震惊了,就是听说了禁卫军搜查福王府之事慌忙从永安伯府赶了回来,试图阻止他们的萧明皎也看着那件玄色龙袍呆在了那里。
倒不是和别人一样怀疑自家胖爹的野心,而是这件龙袍让她突然意识到,有一个人正躲在暗处,处心积虑地想要毁了她父王和福王府。
“为什么?父王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闲散王爷,没有了皇伯父的宠爱,什么都做不了。那王八羔子毒害皇伯父,肯定是为了皇位,可如果只是为了皇位,他对皇伯父下药就已经能达到目的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设计害我父王?”不过一天的时间,整个世界都变了,这天晚上,终于冷静下来了的萧明皎睁着红红的眼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