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驰乐说:“那正好,过年一起带回来,师父都快七十了,等你们的喜事都等多少年了!”
吴弃疾笑着拍拍他脑袋,不说话。
赵开平说:“等时候到了就告诉你。”
郑驰乐总觉得这话儿有点眼熟。
不过过年喜气足,他也没在意这点小事,干劲十足地跟其他人一起布置旧居。
欢欢喜喜地过了个好年。
年后吴弃疾跟赵开平提出要去青花乡那边看望师叔祖,也就是守着道观的老道人。
季春来取出个葫芦居士留下的信物说:“把这个带去吧,是你们师祖以前留下的,应该拿回去。”
那是个漂亮的酒葫芦,不过保存得很好,连上面栩栩如生的青松明月图都还清晰得很。
这是过年时季春来收拾出来的老东西。
郑驰乐收起来回了延松,领着吴弃疾和赵开平上山去见老道人。
老道人看到酒葫芦后一脸惘然。
他叹着气说:“这还是我做的,没想到他用了那么多年。”
听说吴弃疾跟赵开平也是季春来的徒弟,老道人和气地跟他们说了许多话。
郑驰乐在一边郁闷不已:同样是喊这老家伙师叔祖的,怎么这老家伙对自己就这么不客气!
这时他突然听到窗子那边有极轻的敲击声。
郑驰乐走过去一看,原来是那只小松鼠在拿松果敲床。
见到他以后小松鼠双手抓着松果,朝他的方向递了过去。
郑驰乐一愣。
小松鼠又往前递了递。
郑驰乐终于会意,受宠若惊地接过松果。
小松鼠卷起尾巴一溜烟地跑了。
老道人已经没跟吴弃疾两人说话,走到郑驰乐身边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手上的松果:“我师父说过这边松林养出来的松鼠是很有灵性的,起初我还不信,但在我师兄离开前也有一只小松鼠给了他一个松果,”顿了顿,他瞅着郑驰乐补充,“而且那只松鼠平时就爱那东西砸他。”
郑驰乐说:“……不会那么邪门吧?我又没准备离开。”
老道人说:“再看看吧。”
没等郑驰乐继续说话,丁开怀的声音就从外头传了进来:“师父,师父,王书记打电话来找您,叫你赶紧回去一趟!”
郑驰乐愣住了,转头看向老道人。
老道人说:“你回去吧,我再跟你师兄他们聊聊。”
郑驰乐走出门。
丁开怀已经在念大学,这会儿正放假了,正好在青花乡小学那边帮忙搞学习班,王季伦的电话就是他接的。
他一看到郑驰乐就说:“王书记的语气好像很凝重,说不定有什么大事呢。”
郑驰乐说:“我这就回去瞧瞧。”
王季伦给郑驰乐的是一张调令。
郑驰乐在延松这边满打满算,勉勉强强算是够一个任期了,要调走也算符合资格。不过谁都没想过他会调走,毕竟从青花乡乡委走到延松县委,谁都看得出他为这边花了多少心血。
这边的场面才刚刚打开,他这时候离开那不是白瞎了前面的经营?
王季伦想不通,但调令是上头发下来的,到了他手上以后就算是定数了,他没法把人强留在延松。
但是仔细一看调令王季伦又纳闷了。
如果是高升就算了,王季伦会给郑驰乐一百个祝福,可调令上的地方没比怀庆好到哪里去:是奉泰。
怀庆在沈其难和方海潮的合力推进下,这两年发展得非常快,紧跟在永交后面开始腾起。怀庆、永交、奉泰、锦丰四个边缘省份,永交被关振远推上去了,锦丰借着沿海的优势逐步站了起来,怀庆紧跟其后。唯有奉泰这边旧的问题没解决,新的发展都跟不上,处境非常尴尬。
郑驰乐被调到奉泰省,虽然直接给了个县委书记,算是升了官,可这不是把人搁在火上烤吗?谁都知道那边排外严重,郑驰乐一个空降兵直接当上县委书记,年纪又那么小,想想就知道要开展工作会有多困难!
王季伦在看到郑驰乐调任的地方时他更是百思不得其解,所以急得都快上火了,匆匆把郑驰乐叫了回来。
郑驰乐很快就回到县委。
他听到王季伦的话后眸光一沉。
在王季伦的劝慰中拿走调令,郑驰乐回到住处取出口袋里那个松果。
葫芦居士离开时也有松鼠送他松果,然后葫芦居士就成了开国那位最高首长的随行医生,参与了华国那场最重要也最惊心的建国大业。
这份调令来得突然,但意外地没让他感到苦闷。
他正愁着不知道怎么找突破口。
也许这正好是个机会。
不过虽然心里已经接受了这次调动,还是得去弄清楚是谁想针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