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节(1 / 2)

郑驰乐在第二天中午收到了叶仲荣的第二封信。

原本郑驰乐还琢磨着怎么回开始那封信才不算“异常”呢,叶仲荣这封紧接而来的“追加信”就解决了他的烦恼。

要他干巴巴地回一句“谢谢叶大官人指导”他心里还真不舒坦,讨论问题就不同了,正好可以借用一下这家伙的经验和脑袋瓜——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郑驰乐爽快地扯了几张稿纸答完叶仲荣留的问题,又将自己这边悬而未决的疑难环节搬到纸上向叶仲荣“请教”。

按照叶仲荣留的地址写好信搁在一边,郑驰乐伸了个懒腰,开始新一轮的工作。

夏天容易滋生蚊蝇蟑鼠,大山脚下的日子可不好过,入了夜嗡嗡嗡的蚊子成群结队地在村口巡逻,到了白天苍蝇又嗡嗡嗡地到处飞,郑驰乐看在眼里,传染病的宣传工作也提上日程。

夏季本来就容易犯病,特别是天气热了很多人贪图凉快,什么都不讲究了,直接就大口大口地灌冷水。

这就容易病从口入了。

郑驰乐对这个工作很熟悉,很快就召集人手把它落实下去。

就在郑驰乐紧锣密鼓分任务的时候,丁开怀急匆匆地跑来了:“小郑哥,你快跟去看看,我们校长病了!”

郑驰乐一怔,马上站起来跟着丁开怀去常老医生家。

一路上丁开怀给郑驰乐说明情况:“前段时间校长去学生家里家访,大山里头夜里寒,有天还下了雨——那天回来后校长就染了病。开始只是轻微咳嗽,校长也没有在意,结果这两天病越来越重了!早上常医生给校长开了药,但没用,校长吃了后反而开始拉肚子。”他红了眼眶:“校长对我们很好!他过来这边以后就没再走,年轻时他谈的对象全都吹了,都是因为他要留在这大山里。后来校长也不谈了,他说他不怕没人养老,因为我们就是他的孩子!校长他真的很好,常医生叫我过来找你。小郑哥你有办法吗?”

听到他急得语无伦次,郑驰乐说:“别急,我先过去看看再说。”

郑驰乐很快就赶到了校长家里。

常老医生正忧心忡忡地给青花乡小学的校长复诊。

老校长今年五十六,在青花乡一呆就是三十年,郑驰乐刚来时见过他几次。后来老校长领着另外两个老师开始做家访,郑驰乐见到他的机会就少了,没想到再见面老校长会病得这么重。

常老医生听到郑驰乐的脚步声,如见救星:“郑乡长你来了!你快来诊一诊。”

郑驰乐也不推辞,坐到床边给老校长诊病。

等问诊的几步都走完了,郑驰乐跟常老医生走到一旁说话:“老常你的诊断结果是什么?”

常老医生说:“肺炎,而且是重症!这病明显是是热邪引起的,我给开了清热的药却不管用,他喝下药后就大泻,所有药就像穿肠走个过场一样,什么效果都没有,还多受了一份苦。”

郑驰乐说:“校长的肺炎确实是热邪引起的,但他体内还有一股寒邪,是他受了寒以后寒气滞留引发的。也就是说他体内既有寒又有热,用清热的药去治的话,寒这边又没顾上,所以药也起不了效。”

这本来就是常老医生的老本行,听完郑驰乐的话后自然是一点就通,马上就把前面那些矛盾的病证给理清了。他说道:“这种案例我只在书上看到过,没想到还真碰上了,也没往那边想。”

郑驰乐说:“那我们可以商量着怎么用药了。”

常老医生点点头。

确定了病因,治起来就很简单了。

老校长的病是内热外寒,因此内服清热方、外敷温寒方,通过内外同治的方案根除病证。

常老医生对经方验方烂熟于心,很快就挑好了适用的药方。

等老校长给用完药,常老医生又守了一会儿,才跟郑驰乐往外走。

他叹着气说:“我真是老了,一点用都没有。”

郑驰乐说:“老常您可别这么说,这样的病例不常见,而且校长病情那么重,您心里急,一时没想到而已。我们华国有句老话是关心则乱,您跟校长关系太好才会忽视掉一些症状匆忙用药。”

常老医生说:“郑乡长,你说我们乡里的卫生站能建起来吗?”

郑驰乐说:“当然能,上个月中央那边就开始商量‘送医下乡’、‘送教下乡’的计划,所有师范和医学院、卫校的毕业生都必须先到基层锻炼三到五年才允许到城县工作。明年年初应该就会开始实施。在那之前卫生站点的落实也是一项重点工作,到时候您可能就是进驻我们青花乡卫生站的第一个人啊!”

在一边听着他们谈话的老校长似乎一下子精神起来,等郑驰乐说完后他就追问:“郑乡长,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会有正正经经的师范生派下来?”

郑驰乐看到老校长原本沉黯的神色因为这个消息一扫而空,心情也不平静。这消息是叶仲荣在信里告诉他的,叶仲荣是什么人?中央组织部的一把手!人才调配这一项正好在他的职能范围之内,他说的肯定不会有假。

郑驰乐说道:“是真的,上面肯定也快发文件了。我有空去王书记那边探探风声,校长您安心养病,要是调派开始了,就是我抢也会把人抢来给你。”

老校长目光都亮了:“我相信你,小郑乡长!”

见老校长的眼神恢复了一贯的神彩,常老医生心里也非常欢欣。这治病最怕的就是病人心情消极,人一消极起来,别说本来就病痛缠身了,风吹吹都会倒!

郑驰乐走出门,就碰上了一直坐在门外等着他的丁开怀。

见到他丁开怀马上撒开腿往他这边跑:“小郑哥,校长没事吧?”

郑驰乐说:“没事,应该就会退烧了。”

丁开怀闷闷地说:“小郑哥,学医难不难?”

郑驰乐说:“难,非常难,想学医首先要吃得了苦,然后要耐得住寂寞。因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你是不允许使用你刚学到的东西的,因为你得对病人的生命负责——所以在这个时期你只能埋头苦学。怎么,你想学医吗?”

丁开怀说:“想,我想!我从小就能记住很多药草的名字,老师都说我是狗鼻子,辨味儿特别厉害!小郑哥,我不怕吃苦,你能教我吗?”

郑驰乐本来就跟丁开怀很投缘,闻言认真地问:“你真的想学?”

丁开怀说:“我想!”

郑驰乐说:“成,你教你。不过你得做好心理准备,我可是很严格的,到时候可别哭鼻子。”

丁开怀不服气:“我才不会哭鼻子!”

郑驰乐说:“你先等几天,我叫人帮忙把入门的经典寄过来再开始教你。”

教个徒弟郑驰乐倒是不愁,毕竟当初薛岩和牛敢玉就是他带进门的,怎么帮人打基础他根本不用动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