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的遭到袭击,而且还是头部被猛撞,令女郎一下子就被撞懵了,完全丧失了防卫能力。一连几记凶猛的撞击后,她整个人就像一只被倒空的麻袋一样软软地瘫落在地。耳机也随着主人一起无声委地。
袭击者虽然撞昏了女郎,可是仍不甘休。还朝着她的腹部猛踹了几脚,最后恨恨然地啐了一口口水在她脸上。
“呸,一看就知道你是个贱货,**,烂货。老天不收拾你,那就老娘亲自上。”
似乎也有些害怕看到这样暴力丑恶的一幕,月亮悄悄躲进云层,敛尽了之前撒落的万丈银白光辉。小巷里更加幽暗无比,几乎什么都看不见。袭击者的面孔隐藏在黑暗中,五官混沌不明,唯有一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射出两道满是戾气的目光,令人看了不寒而栗。
这天雷霆一上班,马啸就给了他三份案卷材料,交代他好好看一看。
那三份案卷材料是由两个不同的派出所递交的,三桩案子都是年轻女性在晚上遭遇他人袭击。袭击者的袭击方式也都一致——全是揪住受害者的头发往墙上猛撞,直致撞昏对方为止。
最新的一位受害者樊佳宜于昨晚遇袭,将近天明时分才被人发现,已经完全停止了呼吸。
伤人案变成了杀人案,令警方无法不高度重视。尤其是管辖案发区域的凤凰派出所,已经是第二次遇上这类案件。
就在几天前,一位年轻护士下夜班回家的途中,遭到身份不明的人袭击。她被撞得满头是血,昏死过去,幸好被人及时发现送往医院抢救,现在人还躺在医院接受治疗。这桩案子还没查清楚呢,现在又来了一桩同样的袭击案。相似的受害者,相同的伤人手法,很明显是同一位嫌犯在作案。
凤凰派出所方面马上联系市内其他所出所,想看看是否有类似的案件在他处发生过。果然又发现上周还有一桩针对年轻女性且手法相同的袭击案,发生在另一个派出所的管辖区内。
确定了这极有可能是同一位嫌犯在市内不同地点连环作案后,三份案卷材料全部上呈给了公安局刑侦总队。而魏队最终决定把案子交给马啸他们一支队负责侦办。
看完了三份案卷材料后,雷霆若有所思地对马啸说:“马叔,如果这是手法相同的连环作案,那么受害人恐怕不只三位。至少据我所知,还有一位受害人。”
马啸出乎意料地一扬双眉问:“哦,还有一位受害人,谁呀?”
“她的名字叫郑媛,是池清清的同事。春节前几天,他们广告公司在一家酒楼吃年夜饭时,郑媛在二楼洗手间里遭到了类似的袭击。”
雷霆简明扼要地叙述了一遍郑媛遇袭一事后,马啸点着头说:“嗯,听起来手法是很相似呢,怎么这桩案子没有被一起报上来呢?”
“也许因为这一桩发生在室内,而其他三桩发生在室外,因为地点不同所以被忽视了吧。”
“虽然地点不同,但作案手法相似,极有可能是同一个人犯下的不同案件。最重要的是,郑媛的遇袭发生在女洗手间,那么嫌犯极有可能也是女性。这可与派出所那边猜测的男性嫌犯尾随年轻女性下手的判断截然相反呢。”
雷霆断然否决说:“不,嫌犯绝对不可能是男人。如果是男人深夜尾随并袭击女人,十有**少不了性侵这一环。可是所有的受害者都没有遭到过性侵犯。”
马啸故意跟他唱反调:“也许那个男人是阳萎,无法与女人发生正常的性关系,因此导致心理失衡,将性侵转为对女人的肢体残害呢?”
雷霆继续坚决摇头说:“如果是性无能者要残害女人,那么他们无法发泄的**,会让他们对女性的折磨达到变态的地步。那就不会只是揪住头发往墙上撞那么简单了。而且,揪头发这个动作其实十分女性化,不是吗?女人之间打架,经常可以看到互相揪住头发不放的场面。”
“这么说,你认定凶手是女性了?”
“是的,因为郑媛中途进洗手间接电话是随机事件,所以她在洗手间里遭遇的袭击并非嫌犯的预谋。不可能是某个男人提前躲进洗手间等着袭击她,只有可能是女嫌犯当时也在洗手间里方便。据我推断,那个女人一定刚刚遭遇了感情方面的严重挫折。听见郑媛和男友的甜蜜通话后,她的心理极度失衡,所以冲动之下锁上门关掉灯袭击了她。”
“如果女嫌犯是因为感情方面的挫折袭击了首名受害者郑媛,那么其他三名受害人遇袭的原因应该也是如此。可是这三名受害人中,却有两名是单身,并没有交男朋友,这又怎么解释嫌犯的袭击动机呢?”
雷霆不假思索地说:“很好解释,我觉得这名女嫌犯不只是嫉妒感情顺利发展的同性,还十分仇恨年轻漂亮的女人。或许,她的感情受挫就与年轻漂亮的女人有关。可能她的男人因为有了年轻漂亮的新欢抛弃了她,使得她对年轻漂亮的同性产生了强烈的憎恨心理,所以对她们展开了攻击行为。”
四位受害人都是清一色的年轻女性。除了郑媛是在酒楼洗手间遭到袭击外,其他三位都是在夜归途中遇袭。
而且,这三位女性都有着明显的共同点,年轻、漂亮、时髦——不光容貌身材都很出众,穿着打扮也都很摩登,每一个走在大街上都能引来不少回头率。
或许正是如此,她们不幸成为了女嫌犯的狩猎对象。她将自己感情失意的痛苦,完全发泄在了这些光彩照人的同性身上——这是一种失去理智的迁怒行为。
雷霆对于嫌犯的推测,马啸基本上予以认可。当天下午,鉴证科出具的一份报告,更加确定了这一推测的正确无误。因为法医在检查最新一位受害人的尸体时,发现她脸颊上有一团干涸的唾沫印。极有可能是嫌犯啐在受害人身上的。而鉴证科对唾沫取样后进行的dna检测,证实了是源自一个女人。
鉴证科的这份报告,让雷霆特意又找出最新受害人樊佳宜的资料看了一遍。因为前三名受害人身上都没有发现唾沫的存在,而樊佳宜却是一个例外,显然女嫌犯特别仇视与憎恨她,为什么呢?
雷霆想要弄清楚这一点,于是仔细地研究了一遍樊佳宜的个人资料。
樊佳宜二十四岁,外省人,独自生活在s市。她目前在一家健美中心工作,是一位钢管舞教练。这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虽然一直以来身边都不乏追求者,却始终没有一个能成为她的男朋友。因为她对爱情宁缺勿滥的原则,令她一直名花无主。
单从资料上来看,樊佳宜是一个漂亮却不风流的女孩,不会仗着青春貌美大玩特玩感情游戏。这种在感情方面洁身自好的作派,让她绝对堪称传统意义上的好女孩。
在这样一个好女孩身上,雷霆完全看不出有什么能令嫌犯对她深恶痛绝的事,以致于对她的攻击最凶狠。除了撞伤她的头,朝她啐口水外,还用脚猛踹她的腹部。结果导致她的肝脏破裂,腹腔内出血死亡。一条年轻的生命就此匆匆终结。
马啸在一旁说:“我相信受害者并没有做错过什么,只是嫌犯因为自己的个人经历而迁怒于她们。她们很不幸,遇上了一个心理偏激的疯子。”
“我知道受害者并没有错,我只是试图寻找嫌犯为什么特别仇视樊佳宜的原因。如果能找到具体的原因,就能帮助我们找出嫌犯。现在除了推测嫌犯是个中年女人,身高在一米七以上,体格比较健壮,长相不够标致外,她的具体个人信息我们都还一无所知。”
在确定了嫌犯是女人后,雷霆根据几名受害者的特征,推测了嫌犯的身高、体形、年纪与长相。
樊佳宜是四名受害者中最高的一位,她的身高有一米七,嫌犯显然不会比她矮,否则揪住她的头上往墙上撞时会很不得力。而能够展开偷袭并且一招制敌,嫌犯也显然不会是体格纤弱之流。毕竟她一上来就是直接揪住头发撞人,这样近乎肉搏的方式,只有足够健壮的身体才能一举制服受害人。
基于嫌犯对年轻漂亮的同性所怀有的强烈憎恨,雷霆推测出她本人应该已经不年轻了。可能是一位身强力壮的中年妇女,长相也一定不太符合主流审美。因为自己的年老色衰,所以她无比敌视年少色美的女孩子。
对此,马啸特别询问道:“小雷,你为什么会觉得女嫌犯已经不年轻了?难道年轻姑娘就不可能在遭到男朋友的劈腿后,迁怒于其他同性吗?”
“这种概率虽然也存在,但是十分低。因为一个女人如果还足够年轻,就还输得起。即使经历了一段失败的感情,也还是有大把机会可以重新开始。而人老色衰的中年妇女,她们往往认为自己已经输不起了。如果遭遇了感情危机,对她们来说会觉得那就是世界末日。因此会变得无比的沮丧绝望,也就更容易走极端。马叔,咱们这位女嫌犯的表现就非常极端,不是吗?”
“嗯。小雷,如果你的推测没有错,女嫌犯对年轻漂亮的同性心怀忿恨的缘故,极有可能就是因为她遭遇了感情危险。或许她的丈夫因为有了新欢而抛弃她,所以她袭击那些年轻漂亮的女人来泄愤。樊佳宜没准是与那位新欢的外貌特征最接近的一个,所以招来了她最凶狠的攻击。”
看着桌上摊开的几位受害人的照片,雷霆点着头说:“我也这么想,四位受害人中,樊佳宜是容貌最漂亮,身材最好,衣着打扮也最时髦的一个。即使她与那位新欢没有共同点,光凭女嫌犯讨厌年轻漂亮的女人这一点,外表最出众的樊佳宜也会是她最憎恨的对象。”
马啸摸着下巴思索着说:“我只是有一点想不通。如果女嫌犯如此憎恨那位新欢,她为什么不直接去攻击她本人,而是在大街上随机寻找无辜的漂亮女人下手呢?”
“一定是有无法直接攻击她的原因,导致女嫌犯的满心忿恨无处发泄,最终迁怒到了无辜者的身上。马叔,这个女人很危险,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就已经制造了四名受害人,而且樊佳宜还伤重而死。如果不尽快把她抓住,肯定还会再出现第五名受害者。”
“最初派出所方面展开调查时,主要是调查男性嫌犯。现在既然知道嫌犯其实是女人,那么我们可以把所有线索从头捋一遍,看看能否有新发现。”
作为首名受害者,郑媛年前在酒楼洗手间遇袭一案,就一直没能找到嫌疑人。
虽然派出所的警员们,逐一调查了所有在案发时间后离开酒楼的几十名女客。但是不少客人离开时,都围了围巾或戴了帽子,在一定程度上遮盖了面部特征,也就没办法通过面部识别系统来确定身份。
而后面发生的三起袭击案,警方在案发区域展开相关排查时也都一无所获。尽管其中两个案发地点附近都有监控录像,但并不能直接拍到案发经过。他们也只能逐一调查案发时间前后曾经出现在监控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