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星辰笑道:“谁赢了就帮谁,也难怪苟长老能与中山狼柴俊臣称兄道弟。哈哈哈。”
苟岱脸皮奇厚,听他们如此讥讽,也只是一笑,向吕星辰拱手道:“彼此彼此,老先生也曾想要背后伤人。”
吕星辰脸色有些难堪,田适淡淡的一笑,说道:“眼见老友惨死,吕老也是一时失了心智,情有可原。”
就在这时,苦涯大和尚将九环禅杖往地上一击,僧衣鼓起和长须飘飘,大喝一声,双手抱着九环禅杖冲向了解云。
丐帮和少林寺一向交好,两派好手,常有切磋。解云深知这降魔杖法的威力,但那苦涯和尚出手太快,他又被几人围攻,逼不得已,只得使了一招“利涉大川”,一把抓住的头端,只觉得一股强横的真气,涌入他的身体。苦涯向前又冲了几步,解云连连后退,直到退无可退,背靠着大柱子,左手抵住了右手。苦涯又向前一用力,解云喷出了一口鲜血。眼见九环禅杖就要撞到了解云的胸口,他将向左推去,转身向右一跳,九环禅杖一下子撞断了腰粗的柱子,房上的砖瓦都洒落一地。
吕星辰在一旁看得明白,他看准了时机,攻其不备,出其不意,使了一招“遨游东海”,一道水形真气打向了解云背后的神道穴上。解云向前扑倒,又吐了一口鲜血。
眼见母剑南一掌就要拍在解云的头上,秦溪雪又急着使出了几手‘叶底藏针’,纷纷射向了母剑南、胡不知和江离以及苦涯大师。
四人展开轻身功夫,或避或闪,或跳或跃,避开了那威力无比,致命的暗器。苦涯大师年事已高,但闪转腾挪之间,体态轻盈,双脚落地时,气势威严,好似一个金刚罗汉。
秦溪雪袖子一甩,又是一招‘叶底藏针’,几十片柳叶伴随着钢针飞向了苦涯大师,钢针却比柳叶飞的要快,苦涯大师转动九环宝杖,只听噼啪乱响,火星四溅,钢针洒落一地。一刹那,苦涯大师几个健步便飘然来到了秦身雪身前,斜举禅杖,罡风笼罩她周身,一禅杖打向了她的头,秦溪雪惊叫了一声,眼前一黑。当她再次睁开眼睛,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傲立在她身前,左手抓住了九环宝杖的杖首。苦涯大师心下一惊,他手中的宝杖足有七十二斤重,刚才挥出这一杖,足有千百斤的气力,李文浩竟然硬生生的接住了。
苦涯大师右手握着九环禅杖,在地上一顿,问道:“你相爷,你这是何意?”
李文浩抱着扇子,说道:“大师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苦涯大师道:“何以见得?”
李文浩微微一笑,说道:“大师,出家人慈悲为怀,怎可妄造杀孽?再说大师一个得道高僧出手杀了一个妇人,日后在江湖上传扬出去那还得了。不仅苦涯大师名声扫地,恐怕少林寺百年清誉也会受损。”
苦涯大师道:“阿弥陀佛,如若不是李相爷,老和尚险些铸成大错。”
几个人围住了秦溪雪和解云,谁也不想第一个动手,担上杀女人的恶名。正犹豫时,解云倒飞了过来,众人闪身避开。原来是解云受了内伤,几招过后,又中了母剑南一掌,打断了他几根肋骨,倒在了秦溪雪的脚下。
解云努力的爬了起来,一副狼狈的样子,口中不时呕出一口鲜血,秦溪雪抱着他,取出手帕,为他擦去了嘴上的鲜血。净衣派群丐见了,心中不免有些凄凉之感。
解灵抓了一把李文浩,李文浩朝她看去,只见她泪盈于睫,就要落了下来,觉得她很是可怜,心生怜爱之意。
秦溪雪护在解云身前,几人却谁也不肯出手,生怕落了一个杀女人的名声。突然,一支飞镖划破了秦溪雪的衣衫,划出一道血痕。秦溪雪回头瞪了唐瑜一眼,呸了一声,道:“卑鄙!”众人眼见她伤口流出黑血,心知这飞镖上定是喂了剧毒。
胡不知道:“解云,你出来受死,躲在女人后面,像什么样子?”
解云有气无力的道:“胡长老,此事与我小娘无关,你杀了便是,不要为难她。”
胡不知道:“不行!”
解云道:“胡长老,你又何必赶尽杀绝呢?”
胡不知冷冷道:“杀人偿命,是人世间头等大事,岂能容你讨价还价?”
忽然间,李文浩犹如一缕轻烟,飘至解云和秦溪雪身前,伸手抱着秦溪雪,提起解云,凌虚飘行出了执法堂,飘然而去,众人都是一愣。
胡不知叫道:“执法堂弟子听命,你们去把解云追回来。”
苦涯大师道:“胡长老,你们不必追了。”
胡不知问道:“苦涯大师,此话怎讲?”
母剑南道:“那解云被大师打伤,又吃了我一掌,活不过今晚。”
唐瑜摇着扇子,笑道:“是啊!那个女人也中了毒,活不过三个时辰。”
玉灵子问道:“什么毒?”
唐瑜道:“妒夫人。”
苦涯大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李文浩一口气抱着解云和秦溪雪跑了十几里,见四下无人便将两人放下。
秦溪雪抱着解云,十分悲痛,苦道:“你为什么这么傻?”
解云笑道:“能为你而死,我此生无憾。”
秦溪雪道:“是我害了你。”
此时,解云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力气回话了,再也不会回话了,他已经断了气,秦溪雪抱着解云痛哭,李文浩一时也不知如何安慰才好。
渐黄昏,两人才回了解府。满庭牡丹,尽皆凋零,甚是凄凉。秦溪雪与解灵和解六君说了些事,便拔剑自刎随解云也而去了。
生死乃是人世之常事,但解灵年纪尚小,亲人相继离世,因此哭泣之哀,异乎寻常。两三日之后,眼见解云和秦溪雪容颜逐渐走样,更无起死回生的可能。解六君另选了一块坟地,葬了解云和秦溪雪。
长夜漫漫,解灵总是愁眉不展、心情郁结,李文浩看了,十分同情,又想到今日不辞而别,解灵一定不能谅解,心怀怨恨,也许会终身把我看作一个冷酷无情的薄倖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