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棋客道:“解灵你要去哪里,我管不着,但解夫人不能走。”
解灵问道:“为什么?”
徐棋客道:“还有一个人没来,她不能走。”
苟岱道:“什么人?”
微生白道:“你们可知道解夫人的家门身世?”
胡不知有些不耐烦了,说道:“这是解老帮主的家事,我们这些外人又怎么会知道?微生长老,不要故弄玄虚了。”
微生白又问道:“李相爷,那你知道吗?”
李文浩冷笑一声:“解夫人是秦行之的女儿,叫做秦溪雪。”
苟岱不知其所云,一头雾水,冷冷道:“那又怎么样?”几个知情的长老听了这话,却是一脸惊愕。微生白道:“当年秦行之危害武林,是解剑仇亲手杀了他。”
微生白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纸里包不住火。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吗?”
“不知微生长老想要我说些什么?”秦溪雪话声清脆,分外动听。
微生白微微咳嗽了几声,说道:“解剑仇究竟是怎么死的?”
解灵道:“那日我爹说胸口闷,夜里就死了。”
微生白:“胡说八道。”
秦溪雪呜咽道:“那日夜里,有一个黑衣人破窗而出,先夫……先夫被他一掌拍在胸口上,呕了一地的血,三更便死了。”
“那个黑衣就是他。”解灵指着金六君的鼻子,说道:“前些日子,你还想要杀了我,是不是?”
金六君道:“没错!我的确是想要杀了你。但是……”
解灵骂道:“好啊!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畜生。我爹把你养大,教你武功,你竟然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
金六君急道:“我没有。”
“闭嘴!”解灵道:“你没有什么?”
“金六君,亡夫待你视若己出,亲身教你武功,哪一顿饭食少了你的,对你恩重如山。只因他不愿意将灵儿嫁给你,你就杀了他,恩将仇报……”秦溪雪呜呜的哭了起来。
群丐听了,均感难过,都是一阵心酸,一阵低语声过后,渐渐地骂声一片。骂声渐歇,徐棋客喊道:“大家伙儿都静一静。”解云问道:“徐长老,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徐棋客喊了一声:“金老三。”污衣派弟子中走出了一个邋里邋遢的老乞丐,拱手道:“诸位兄弟,解老帮主之死,我一直觉得有些奇怪,便挖开了解老帮主的坟墓。”
解灵拔出碧水剑,怒道:“是可忍孰不可忍!狗贼,你竟敢挖我爹的坟,我要杀了你。”
徐棋客一伸手,夺了她手中的碧水剑,道:“等他把话说完。”
只听金老三续道:“我在老帮主的骨殖中,发现了几根钢针。”
商陆道:“金老三,金六君是你弟弟,你的话难免有些偏颇,不能作数。”
徐棋客又道:“把解府的丫鬟带上来。”
几个人徐徐走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抠着手,又惊恐又惭愧,颤声道:“娘子,对不起!如果我不说,他们就要挖了我的眼睛,割了我的鼻子。”
吕星辰冷笑一声:“徐长老,这可不是正人君子所为。”
秦溪雪自知事已败露,便道:“小帘,你什么也不要说了。没错!谢剑仇那只老狐狸的确是我杀的。”
众人听了,都露出了惊愕的神情。任凭谁也不会想到这个柔弱的女子,竟然是杀人凶手,更想不到谢剑仇一世英雄,竟然死于妇人之手。
吕星辰长叹一声,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无论如何你也不该谋杀亲夫。”
秦溪雪冷冷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微生白道:“就凭你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人,如何能杀了谢师侄?”
秦溪雪道:“如果那个老乌龟好端端的,我当然杀不了他。可是他多行不义遭了天谴,受了内伤,我用七星透骨针杀他又有何难?”
田适温言道:“女子就要三从四德,就算丈夫有千般不好,你也不该杀了他。”
玉灵子叹道:“看你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没想到你竟然有一副蛇蝎心肠,谋杀亲夫。”
李文浩微笑道:“玉灵子道长,此言差矣!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岂能不报?秦溪雪为父报仇,天经地义,本来就是无可厚非,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蛇蝎心肠?”
秦溪雪作揖施礼:“李相爷仗义执言,小女子先谢过了。”
吕星辰脸色一沉,道:“小白脸儿,小白脸儿,脸白没有好心眼。”
秦溪雪微微一笑,道:“有句话说得好,相由心生。李相爷貌似潘安,情如宋玉,才比子建,风靡万千女子。哪像你们泰山三老,看上去就不像好人,都是一些道貌岸然的老顽固。”
李文浩温言道:“秦女侠过誉了。”
吕星辰道:“素闻李相爷有风流之名,莫非看上了这个毒妇不成,为她说尽好话,不知为了哪般?”
玉灵子道:“李相爷生性风流,多半是垂涎解夫人的美色,狐绥鸨合。”
李文浩向来很有涵养,只是微微一笑,抱着扇子道:“老王八拉大车——在你了。”
玉灵子登时大怒,气得满脸通红,反手在茶几上重重的一拍,茶几登时粉碎,恨恨的道:“李文浩,你这是在找死。”
吕星辰一把拉住了他,道:“玉灵子,这是丐帮的地方,再说你和一个小辈的动手,也有失身份。”
玉灵子冷哼一声,道:“这话倒也有理。”
徐棋客叫来洪亮,低声耳语了几句。洪亮点头称是,然后便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