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小姐?”职员们不解发生了什么事,用小心翼翼的语气试探地问她。

尽管已经习惯骆缘回话前会短暂停顿,但这一次的,无疑是最难熬的。

“我……”

骆缘拎起包包,抱歉地冲他们笑笑:“我有点不舒服,不好意思,我想先走。”

她走得太快,他们一句“我送送您”卡在半路,没来得及说出口,她已头也不回地奔向了电梯。——简直像在逃难。

电梯门匆匆合上。

通过透明的电梯壁,表演场地的盛况尽收眼底。

骆缘双手握拳,艰难地吞着口水,站立不安。

不应该坐电梯的——她感觉自己此举,没能帮助自己成功逃出名为“叶冶”的梦魇;反而,这架下降速度缓慢的电梯,正载着她,不容拒绝地朝他的方向驶去。

魔幻的音效配合着舞动的长鞭,身处中心的男人乖顺地趴在地上,宛如一团没有知觉的死肉。

美酒、狂欢,叫好声。

他是包容万物,没有脾气的棉花,来人便可踢上一脚。

“啪——”长鞭落下,皮开肉绽。

人群中笑声更大。

恶魔们举着刀叉,吐出猩红的舌头,等待将他分食。

而男人只是曲起脊背,忍耐着疼痛。

瘦弱见骨的背部通红一片,像煮熟的虾子。

骆缘正在走神。她在走神,所以她能不躲不闪地看到这一幕。

她跟自己说:那不是叶冶。

——叶冶凭什么变成这样?凭什么!

那个高傲的、凶悍的,冲她吐唾沫的……那一个,冷声骂她“变态”的人……才是叶冶。

“叮。”电梯门开了。

狂躁的音乐声更响,空气中的酒味愈浓。

在电梯下降到通往出口的一楼之前,她的手率先按下了二层。

炼狱笑嘻嘻地,对她敞开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