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广为没有结婚,陈可露离异。
好像是冥冥中自有天注定, 两个人顺理成章地发生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据于广为说,是陈可露主动的。
他说自己真的推了又推,可他虽然身染艾滋,却也还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经不住肉|体的勾|引,一时没忍住, 事情就那么发生了。
“可是我戴套了, 为了保险,我戴了两个。我的主治医生说过,只要不接触到**,是不会感染的。”巡警队里, 于广为很委屈地说。
后来, 因为各种原因, 于广为觉得自己还是不能拖累陈可露, 便主动断了和她的联系。
三天前,两个人戏剧性地在医院相遇。
陈可露见于广为手中拿着病例,准备上楼就医,又支支吾吾死活不肯说自己到底得了什么病。
于是脑补出了一场大戏, 就是电视剧上经常演的那种——男主人翁深爱着女主人翁,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忍痛割爱,断了联系。
可能是好奇害死猫,也可能是为了证明并不是自己的魅力出了问题。
她和于广为告别了之后,又悄悄尾随,发现他进了感染科。
人生在世遇见的坏事,有些比晴空炸雷还要令人惊恐,因为炸雷之前,好歹还有闪电预告一下。
陈可露躲在门口听见“艾滋病”这三个字时,当时就崩溃了,她在医院里大喊大叫。
于广为说:“我跟她说了,她要是实在不放心,可以先做个检查。我觉得她根本就没有症状,我真的真的很小心的。可是她总这样,我也害怕了,而且她又咬了警察,要是真的话,我就是罪人呐……其实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是因为乱搞染的病,我是因为输血……我也是个好人啊!”
说到最后,三十几岁的汉子,捂着脸开始嚎哭。
不知道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自己。
另一边,陈可露在巡警队的另一个房间里大哭大喊,就是死活都不同意去医院检查,说自己丢不起这个人。
还说,谁要是逼她,她就自尽。
虽然不确定陈可露到底有没有艾滋病,但为了保险起见,默许还是及时服用了艾滋病阻断药。
像这样的事,这几年不说是常见,却也不是个例了。
去年,南区的一个警察执勤时被一个身染艾滋的毒贩咬出了血,也是及时服用了艾滋病阻断药,一共服用了二十八天。
听说,二十八天后再去检查,当时就是阴性了。
两个月后又去检查了一次,还是阴性。
三个月后,基本就是走个过场,可是看见阴性的单子之后,历经了三个月煎熬的堂堂汉子还是哭成了狗样。
这世上的事,如果不是深有体会,就不能感同身受,那么轻易脱口而出的“理解”,只能是苍白无力。
现在默许真的深有所感了,那是一种像藤蔓一样,越缠越紧,越长越壮的恐惧。
医生说,国内24小时内吃药阻断失败的案例几乎没有。
可是默许的心里仍旧觉得膈应。
加之,服了药之后,副作用上来了,他有点眩晕恶心。于是请了假,回家休息。
晚上和肖可爱通电话,默许没有说起这件事情。
只是心情有些低落。
肖可爱总感觉他的声音不太对,问他:“你受伤了?”
“没有啊!”
“真的没有?”
“真的。”默许言之凿凿地又说:“你是不是觉得我这边的声音很空啊,因为我这会儿在房间里,而且我今天稍微有点累。”
可是肖可爱还是觉得不对劲,又问他:“你有话要跟我说吗?”
默许犹豫了一下,无比坚定回答:“没有。”
——
其实肖可爱在国外的行程已经结束了,这比预估的提前了两天半,她本来是想休息一晚,第二天启程回国。
挂了线之后,她忽然吩咐钟景阳,“给我订夜里的飞机,我先回去,你留下善后,明天再走。”
她想给默许一个“惊喜”。
这一次,钟景阳吸取了自己话太多的教训,没问boss这么急着回去干什么!
其实想也知道,恋爱中的男女,分开一小时,就会觉得分开了一个多世纪。
他订了凌晨一点的飞机,第二天早上八点半能到地方。
对于凌晨赶飞机这种事情,反正肖可爱这几年经常做,也就是上了飞机,睡一觉的事情。
七个半小时的飞行,飞机准时落地。
京城的天有点儿灰,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肖可爱去停车场取了车,发动之前,故意打了默许的手机。
“喂,上班了吗?”
肖可爱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的那一瞬间,默许有些恍惚,片刻之后,他默默无声地从床上翻坐了起来,这才回答:“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