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破了头也只想到了酒精擦身降温。
可是她现在从哪里能找到酒精?
她又没带酒,包里也没有。
王韫的目光落在了破庙里两具尸体身上,咬咬牙,王韫扑倒两兄弟面前。冰冰冷冷的尸体在大晚上看着格外瘆得慌,长明灯摇曳的灯火映照着两人的面容更是平添了难言的恐怖,王韫压下心头的恶心,伸手去翻两人身上的衣服。
她不信两个人身上没带什么东西。
翻到了些碎银两,除了碎银两总该有些其他东西吧,王韫着急地把碎银胡乱甩在一旁。
竟然是什么也没有带,看来是跑出来的匆忙,东西也来不及收拾。
除了这些,究竟哪里还有可能有东西?她们也和兄弟俩一样,车坏得突然,什么也没收拾就到了破庙。
车……
对!王韫双眼一亮,车里!
车里好像有酒!当时听荀桢说是带着给罗元亨的,坏掉的马车上好像就有荀桢发烧时剩下的药和给罗元亨的一小坛酒!
王韫顿时喜出望外。车上柜子里也有些吃食,都是些糕点零嘴,王韫没有什么照顾病人的经验,但她知道荀桢现在需要吃点东西垫垫胃去抵御高烧。
王韫转头望了眼庙外重重的雨幕,裹紧了自己的衣服,叫醒了折芳,仔细地告诉她拿着布浸点水反复给荀桢敷额头。折芳望着手里被王韫强塞的布料,尚未反应过来便懵了,王韫也无暇再说,弯腰去翻了翻包袱里剩下的衣服,虽然挡不了什么雨,但在此时聊胜于无。
“娘子要去哪里?!”
“我去趟外面,马上回来。”把自己的伤口拿着衣服重重缠紧了,王韫头也不回地嘱咐,“你看好荀大人。”话音刚落,王韫转身就冲向了重重雨幕中。
一出庙门,便顶着狂风骤雨,雨丝拍打在人脸上冷得王韫打了个哆嗦,身上的衣服瞬间就被打湿了个透,湿漉漉地黏在身上,尤其是脸上被小石子划出的一道血痕,此时被雨水一淋,更是火辣辣地疼,王韫嘶了一声,抬手轻轻碰了碰伤口,疼得浑身激灵。
现在不是耽搁的时候,王韫裹了裹衣服,在心里祈愿希望伤口别被水泡得发炎了就成。
人在一危急的情况下,往往就能爆发出超乎平常的力量。脑子里不断浮现出荀桢高烧的样子,王韫咬着牙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一路顶着雨往来时的方向狂奔,两条腿甩得就像风火轮。王韫想估计她体育老师看了都能被她吓一跳,毕竟王韫平常是个跑八百都觉得自己要迎来死亡的咸鱼。
身上的骨头和伤口好像都在吱呀地叫着抗议,王韫跑得再卖力,体力受限,步子也渐渐地慢了一下,呼吸越来越困难沉重,,肺就像拉风箱似的。眼前的景物好像都在晃动,王韫甩甩头,转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张嘴,跑的时候雨水就往嘴里飘 ,王韫也顾不得脏不脏的问题了。抬手将黏在眼前的一缕发丝别在耳后,王韫此时真的特别想哭,就觉得自己生平从来没这么难受过,眼泪混着雨水哗哗地往下掉。
再累也得跑,咬着牙鼓着气,王韫又往前冲。
雨天的路又湿又滑,幸好此时天尚未完全黑下去,但也决定着王韫动作要快,天要是黑得看不见方向,她想要不耽搁时间再找回来就难了。
心下焦急,踩着泥泞的路上,王韫摔了两三次,次次得摔得她生疼。
没办法,忍着。
王韫起身胡乱在衣服上抹了两把手上的泥,继续往前赶路。
也不知跑了有多久,王韫终于看到了路中央的马车。王韫心下稍定,钻入车内,车里有个小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