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韫支着下巴慢慢想着。
到底是心境不同了,她现在竟然想处理后宅的事来了。
而念茵则偷偷打量着王韫,见王韫面上看不出什么神色, 她心中打起了小鼓,一时也摸不准王韫的心思,只能垂眸轻声道, “抱歉,是念茵多嘴了。”
王韫摇摇头“念茵,待我俩回来,你把下人的名册整理好拿给我。”
此话一出,念茵顿时眉眼弯弯地笑道,“好。”
***
暂且处理好手头的事,第二天,王韫打包了行礼和荀桢上了马车。
其间王韫未告知荀桢发生了什么事,或许是发生在王韫院子里的缘故,荀桢顾忌着她也未问她。
王韫上马车前,荀桢替她撩起了车帘,附身垂首叮嘱道,“此番要去三日,其间舟车劳顿,委屈小友了。”
王韫半个身子都钻入了车中,听了荀桢的话又缩回来,对荀桢抱怨道,“外出累是常事,有什么耐不住的?先生这么想我,难道是忘记当时上巳节你我曾说过的话?”
“太平府曾是李太白终老之地,余生若有机会,我也想去有荣家乡一览。”
“若有机会,不知能否带上我。”
“小友能耐得住舟车劳顿得话,我一定会带上小友。”
荀桢这么想她,依旧是把她当作小孩子吧?一言不合就闹腾的,任性的小孩子。她已经在慢慢奋斗了,后宅的事也在着手处理。王韫想着想着有点绝望,不知是绝望荀桢把她当孩子,还是绝望横隔在两人之间的巨大年龄差距。
王韫的抱怨使荀桢一愣,但他复又莞尔道,“是我轻视小友了,”荀桢像模像样地拱手,“望小友莫要怪罪。”
“想要我不怪罪你。”王韫钻到车里坐下,撇撇嘴道,“先生须得履行当日的承诺才行。”
荀桢施施然的在她身旁坐下,笑道,“好,待一切事了,我便带小友共览山河。”
这话说得郑重。
她本来没这个意思的,搞得好像什么情侣间的诺言。
王韫干咳了一声,不好意思地转头去撩车上小窗的布帘,装作若无其事地去看窗外。
共览山河啊……
铁马秋风塞北,杏花春雨江南……
听上去似乎值得期待。
“啊……”王韫默默捂脸,内心小人扭成了麻花状,“好害羞。”这么文艺这么郑重她都有点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