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显然都见识过那日她将那西北军大汉手腕掰折了的狠辣,默默的给她让开了路。
本以为她要去扶崔二娘,可谁都没想到竟转了个弯绕到了绫罗前面。
绫罗一身脏污泥土,看着她自惭形秽,眼中划过嫉恨,仰起头却还是那副柔弱惹人怜的委屈面容,绫罗噗通一声直接跪倒地上,扒着六笙的腿便哭喊:“小姐!您惩罚奴婢吧!奴婢已经劝过二娘,但她说何也听不进去,奴婢别无办法只能求助公子,却不知公子手底下的人下手重了些才伤了她,小姐您明察啊!周围这些好心人也都看到了!不信您问他们。”
众人见状皆点点头表示她说的是实话。
可六笙却突然诡异的露出了一个温柔到极点的笑容,轻轻地勾起她的下巴,将捂住眼的发丝勾去一边,淡道:“绫罗,你是第一天认识我么?我想罚想赏,又何时问过他人的意见。”
绫罗当即一愣,哭声更哀切柔弱了几分:“小姐!您难道不相信绫罗?方才那位公子也可以作证的!”
周竹山见她将自己拉了进来,小心地打量了一下六笙的神色,见她虽笑但周围的气息却越来越冷,顿时明白了这绫罗是个不受宠的,所以方才说的那些动不动就鞭笞她的话八成也是胡说八道引人同情的。
看着她投过来的求救目光,周竹山无奈摊摊手。
虽然他喜欢美人,但相比美人他还更看重自己的前程,她一个小丫头顶多有两分姿色,但还不至于让他得罪六笙这个皇帝面前的红人。
“姑娘,说话可要讲良心,我手底下的人伤了六姑娘的人完全是因为你啊。”
绫罗一阵懵然,手指怔愣的指着自己:“我?”
周竹山无辜点头“对!那时如果不是你在我耳边轻轻说:公子,如果你将这刁妇的膀子卸下来,那奴家从此以后便是你的人了。那我又怎会平白无故的让我手下的人伤人呢?本公子只是一时受美色迷惑,现下已经清醒过来,可你却像把事情都推到我身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六姑娘,方才不知那妇人是您家的,才错手伤了,竹山在这里先向你赔个罪。”
绫罗顿时急了,放开六笙的腿,挣扎起身,看着周竹山那副置身事外的无辜模样,哀痛道:“公子,您怎能这般诬陷奴婢呢,奴婢何时说过那番话,您这分明是见小姐来了,您惹不起想要推脱责任吧,公子!您可是说过要带奴婢回家的啊。”
周竹山见这一副赖上他的姿态,顿时好笑的笑出了声。
他流连青楼十几载,什么样的难缠女人没处理过,就这低级的招数也想缠住他,这也太小瞧他了吧。
“你这话可就错了,本公子与六姑娘之间并无矛盾,又何来惹不起推脱责任一说呢,再者方才要带你回家也不过是一时的玩笑话,天下谁人不知我周竹山没个正行爱开玩笑呢,难不成你还当真了?六姑娘,我看你这奴婢着实该管教管教了。”
绫罗瞪着他当即气噎说不出话。
这个小人!竟然真的翻脸不认人了!
“公子倒是个明事理的,既如此你若把二娘的医药费与惊吓费给出了那我便不再追究此事,怎样。”
六笙望着周竹山道。
周竹山当即豪气一笑:“自然要出的,来人,拿一百两银子给那妇人。”
众人哗然。
一百两啊!够他们普通人家用十年了!
可六笙却凤眸微眯,伸出一根洁白如玉的手指优美的晃了晃,“我说的是一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