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既白的时候,众人望去,只见他身形连动都不动,只端正的坐在那里,神情微冷,似乎不大喜欢这般热闹却礼节繁复的场合,眉头自进门便一直紧皱着没松开过。
众人脸色顿时不大好,海复脸色更不好。
这人虽是天族小殿下,未来的第四任天帝,但毕竟是未来的,此时还没坐上那宝座呢,竟也敢这般扫他颜面,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茅庐小儿!
但一想到天族近万年送过来的厚礼,与每次鲛人盛宴便会遣人恭贺的情谊,海复将那怒气顿时又硬生生的忍了回去。
施兰不着痕迹舒了口气,而后端起面前就被起身打圆场。
她脸庞娇嫩柔美,虽不如六笙那般让人灵魂震击,却独有一番小家碧玉的羞涩气韵。
她盈盈一笑缓缓道:“我族殿下先前生了场大病,还未好全时便听说贵族鲛王今日要举办选亲大宴,于是便不顾身体去天帝那里请了命,之后更是一路长途跋涉不辞劳苦的来到水晶宫给鲛王祝贺,真是将鲛族记挂在了心上,但无奈身心俱疲,不适宜饮酒,此番才会拒绝。各位莫气,施兰替殿下喝了这酒便是!”
说着跟海复一样一饮而尽,坐下后更是礼数周到的给海复的玉杯满上。
如此恭敬谦和的一番话再加上如此周到的礼数,众人方才升腾起的怒气顿时被抚平下去。
忍不住叹道:不愧是天宫公主!
又是一派其乐融融。
只既白皱眉,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方才被海复不小心摸过的杯,满眼嫌弃。
戮力高坐上位,将几人的作态瞧得一清二楚,此时更是瞧见了这所谓的将鲛族放在心上的殿下的表里不一,顿时在心中冷嗤一笑。
他鲛族人热血脾性,耿直肠子,不像这天族的人,如此会唱戏。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将这道貌岸然哄骗他人的绝招耍的一通烂熟,总叫人以为他们安了天大的好心似的。
可事实呢,排挤他家阿笙先不说,十万年来更是流传还有各种不堪入耳的羞辱之语。
虚伪!
众人各怀心思之际,后庭处有三人款步而来。
为首的那位画首黛眉,玉臂朱唇,脸颊清冷如云,却因一抹淡粉胭脂略显妖魅,她头顶半分流云发髻,洒脱随性恣意妄然,如墨发髻仅钗一支绾色鎏金缀玉步摇,如墨纸上的一点朱红,矜贵华美。
她步子轻软细致,身段玲珑婀娜,身后品红长袍花纹繁荣,贵凤尖唳展翅于上,衬的她空灵绝美之际平添一分不可随意近身的凌厉贵气。
身后青青与珊珊两人小心的捧着那足足有两米长的曳地长袍,谨慎的跟在六笙身后。
进殿站定后,女人凤眸半敛却比之平时更有惑人的意味,她看着上位口中流水的戮力先是鄙夷而后淡淡问:“我坐哪里?”
声音清朗如皎月婵婵,戮力有一阵失神,忘记回答。
还是海复最先反应过来,责怪道:“你不表演吗?”
“表演?表演什么?”女人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