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寂静间,远处一老头哀嚎着来到梓林殿。
他白眉长须,眉眼慈善,身披仙袍,一派道骨仙风,只是头顶寸草不生的光头有些损坏形象。
他踉跄几步,喘口气,指着六笙便骂开:“诶呦!呼!累死我老头了!你说你三天两头没事就找我麻烦,这次是要把我活活累死吗?”
从阳见状也顾不得这老头有多大怨气,上前一步便说:“仙君莫怪,我殿中有一人受了那无双塔花妖的毒吻,此刻正命悬一线,还劳烦仙君一定要出手相救!”
说完,从阳拱手向拜。
樊笼老头拖住他手,抚须笑道:“本来地君如此相求,老头我总该给几分薄面才对。”
从阳见他答应,脸上一喜。
可下一刻那老头又说:“可你也知道,我这雪岭南府有规矩:一年只诊治一个病人。前几月你家红螺小丫头误食无情果已经来过我这里一回,这次…小老头实在无能为力了。”
说完摇头晃脑打道回府。
从阳又是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老头,你的眉毛跟胡子也不想要了么?”
一句幽幽凉凉的话飘来,樊笼仙君顿时脚步僵住。
“听说这年头秃子也很流行造型一说,不如我就替你把胡子跟眉毛都拔干净,恰好陪你顶上秃头彰显个性,你看如何?”六笙向前走几步,不轻不重的将手搭在老头的肩上。
老头顿时向触电一般的抖开她的手,颤着手指指着她鼻子道:“你。你。你,你要做什么,你扒光我头发还不够,现在竟要对我身上仅剩的几根毛下手!”
六笙浅笑:“你懂得,这事儿我做的出来。”
樊笼顿时欲哭无泪,他无语的看着六笙没心没肺的打着他眉毛胡子的主意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小老头一辈子最看重的东西无非两样:身上为数不多的毛跟后院辛辛苦苦栽下的菜。
可这人一夕之间全给他拔了,现下又要对他仅剩的眉毛胡须下手。
更气人的是他还打不过她!他老头这一生都未如此挫败。
“救不救。”六笙最后一次问。
樊笼盯着她良久,最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我救!”
“但你必须再答应我一个条件。”
六笙挑眉,二哥上任地君的时候她便欠下了樊笼老头的一个条件,现下为了救这小破孩,值得么。
可转念一想,若不是他替她受了花妖一族的因果报应,也不会落得如此狼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