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过往讯息,魔骨彻底吸收完一座城池的灵气最快需要十天,垣土城地大物博,暂且算他十二三天。
这看似还有十几天的宽裕,但将路横投入火炉中与其他材料融合需要整整七天。
最多还有五天时间, 从垣土城跑回魔界一来一回就是十天起步。
韩扬见自己推不开路横,恶狠狠地松开衣襟,而后往旁边啐了一口唾沫。
“我和你势均力敌,现在去通知陆修桑和云嫦过来揍你也来不及,既然你不愿意死,那就滚得远远的,少在这里脏了我的眼睛!”
韩扬冷笑起来,这个人以为自己哭一哭,伤春悲秋一番就能让明知谣原谅他吗?
他自己感动了,但最终只会让他人恶心!
路横面如土色,他本想问问阿谣有没有事情,但想了想,不用说也知道了最后结果。
现在魔骨不杀阿谣是利用她去动陆修桑的道心,只有陆修桑一死,魔骨就会杀了明知谣。
路横最后一挥衣袖大步离开……
韩扬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站在原地癫狂大笑起来。
旁人都说他的性格疯癫古怪。
他也不想的啊。
路横将所有的怨气都让自己来承担,每当午夜梦回,他总看到那些死去的人不断地来找自己索命。
无论自己怎么辩解,他们都不相信。
有耄耋老翁,有懵懂儿童,他们都维持着惨死前的样子想要把自己抓到地狱里遭受无边惩罚。
他第一次看到怨气化形变成恶鬼时,也不过十几岁。
路横的怨气,邪气,他的恨情仇等情绪都是自己一并承担,路横没有将爱意交由自己承担。
他当年和现在要如何相信路横对明知谣真的动过心。
韩扬笑着说:“路横你想活下去,难道我就不想吗?陆修桑和云嫦都不想吗?”
论清高,论世俗,路横谁都比不上!
韩扬摇晃着靠在剑炉旁边,喝了一.夜的酒,最后天亮后几位铸剑的大师前来查看材料。
他们看到韩扬一身酒气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小院子中,韩扬一推开院门就看到陆修桑坐着闭目养神,云嫦拿着长萧吹曲。
此情此景倒也算文雅。
如果不是魔骨的事情,面前的两个人看起来便是一对真正无烦心事令人艳羡的神仙眷侣了。
云嫦闻到了他身上的浓重酒味,将长萧收起来:“你喝了太多的酒,又没有及时将体内的酒意排出来,弄得醉醺醺可不好。”
毕竟过几日便要和魔骨对打。
韩扬走过去坐下来,大口喝了一杯茶水。
咕咚咕咚。
云嫦看着他:“你的修为并不弱,若是大师兄败了,还请你不要恋战,请火速赶往药宗传递此消息,保护好药宗弟子还有我的女儿。”
韩扬翻了个白眼:“说的什么丧气话,陆修桑就算没有神器,他也能斩断魔骨啊!”
陆修桑闭着眼睛点点头,开口说:“到时候劳烦你将云嫦带走。”
韩扬打了个哈哈,没有接话,而是调转话头:“现在我们这几只笼中鸟真是苦中作乐啊,有没有好酒,喝一杯吧。”
陆修桑摇头。
云嫦替他解释:“陆家弟子在外,从不饮酒。”
虽然是大师兄如今已经恢复了前世的记忆,但他还是遵循中陆家的规矩,此地毕竟培育他许久,有恩于他。
云嫦抿了一口茶水:“而且现如今世道动乱,百姓们都没有粮食吃,哪里还可能去酿酒呢?”
韩扬说:“酒窖里可能有存酒,再说了,百姓动乱,那些封死的进不去的商铺里说不定还藏着一些好东西呢。”
韩扬晦气地总结:“这就算是要死了,也不能满足一下自己的口腹之欲吗?医仙子听闻你喜好甜食,临死之前难道不想再尝一口吗?”
他一说到死,陆修桑缓缓睁开眼睛。
韩扬噤声不语。
忘记了,这个大师兄最忌讳别人说云嫦的安危了。
云嫦昔日自刎已经成了陆修桑心中过不去的一道坎,心有阴霾。
下午时刻,陆修桑和韩扬去查看剑炉的情况。
云嫦在院中久坐也无趣,她想起了韩扬说的话,便起身往外面走去。
她想买一些布料。
这东西应该还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