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9)(1 / 2)

只是因为脑袋上顶着鸮,所以赵客松也没办法感觉到鸮的动作。那颗小炭球展翅高飞,在屋内盘旋了片刻,突然扯起嗓子咕咕叫起来。

咕咕你要死了你要死了咕咕咕

赵客松:!

他脸色大变,连忙去抓那只小混蛋。

只是那鸮莫名魔尊的脑袋盘旋飞翔,仿佛就是为了让那句话降落在魔物的头顶。

几道黑雾猛地窜了上去,在鸮逃窜的惨叫中将其包裹住,再慢吞吞地拖到自个儿的面前。

魔物的血眸幽幽望着这鸮,冰凉刺骨的视线中,看不出多少温度。

这头魔物,在谢忱山犹在的时候,才会透露出几分人气。可要是无灯大师不在,那缕人味就仿佛是乍然而逝,从不曾出现过那般。

不过多少

赵客松壮着胆子,颤巍巍说道:魔尊,是我的小宠得罪了,但是,还请魔尊饶它一命

自从他知道这只臭鸟有这样的坏毛病,就已经时时刻刻谨防再犯。

只是距离上次发作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他原本以为已经过去了。

谁能想到这鸮还能见缝插针,来不及阻挠!

这一回要是真要死了,赵客松都来不及救,更别说现在无灯大师还不在。

那包裹着鸮的黑雾紧了紧,一瞬间像是要把这一只小宠给勒死一样。不过片刻之后,那黑雾就把鸮给甩了出去,直直冲着赵客松的脑袋。

那速度太快,赵客松和鸮的脑袋各自撞到一处,疼得彼此嚎叫了一声。

赵客松在头疼之余,连忙伸出手捞住那摔落下来的鸮,庆幸至少还能留条小命。

他脚步往后一退,那模样就像打算告辞了。

大师不在的时候,他还是莫要和魔尊凑在一处。

只不过他脚步微动,魔尊蓦然出现在他眼前,那双近在咫尺的血眸让赵客松的呼吸都停滞住了。

你怕我。

不同于之前他提起这个问题时,那似乎带有疑问的语气。

这一次魔尊说得异常笃定。

赵客松不敢直视魔尊的眼,他别过脑袋去,梗着脖子说道:就算是怕又如何,难不成你还想吃了我?

那姿势有些诡异的魔尊慢吞吞站直了身子,挺直的腰身显得有些瘦削单薄。倘若不是赵客松深知其本质,如今看来或许真会把他当做一个随处可见的苍白书生。

不。

魔物道。

我同,谢忱山,有过约定。

冰凉的嗓音低低在屋内响起。

我不会再吃人族。

那个或许早就遗失在过往的约定,却还是被魔尊牢牢记着。

赵客松愣住。

认真回想起来,这百年间世间传闻,关于魔尊的说法有种种。

可的的确确只有他凶残的说法,再未有过吃人的恐怖传说。

你为何要跟在大师的身旁?

赵客松蓦然说道。

以你的修为,天上地下三界之内,何处你去不得?他们都说你是天底下最强大的魔物,或许已经早就到了渡劫期既然如此又何须连累大师为了你杀了那么多人?

他本来是修仙界德高望重的佛修,所到之处,对其不是恭恭敬敬,少说也是有几分钦佩,可是如今却因为你累得声名污秽,令世人斥责!

这些天来,赵客松其实已然清楚了来龙去脉。

该让他知道的事情,无灯并没有阻拦。

他心中对于百年大会上的说法是有些嗤之以鼻的。

尽管赵客松确实不喜欢魔尊,更不喜欢那些妖魔,可这种站在道义上强行要夺走人之性命的说法,偏偏让人不喜。

然这件事对谢忱山的影响却是极大。

仿佛一夕之间,高洁的莲花跌落污泥。

这让一直对无灯心怀感念的赵客松如何能接受?

他甚至止不住自己的声音。

你问我是不是怕你,你不如问问这天底下如你这样恐怖凶残的魔物,谁又会喜欢?

就算你日日夜夜缠在大师身旁,莫不是当真以为大师就会喜欢上你,那只不过是怜悯罢了!

他恨的是魔尊让谢忱山遭遇这种种流言蜚语,更恨的是这头魔物当真安之若素,心安理得地享受起来。

冰凉的魔物偏了偏脑袋。

从他那张僵硬苍白的俊美面孔上,看不出他究竟是怎样的情绪。

他道:喜欢?

那是一个上扬的问句。

那不然呢?赵客松抱紧鸮,你那粘稠恶心的视线,从来就不曾离开过大师,不就是因为你喜欢他?

少年郎直率喝道。

他不懂大师和魔尊之间究竟有什么所谓的约定,可是心头的怒火却无法遏止住。

赵客松其实知道自己只不过是在迁怒。

因为无能为力。

因为弱小可怜。

他想帮大师做些什么,可是以他这样微弱的修为实力,别说是帮大师了,如果他出现反而是在帮倒忙。

可是魔尊呢?

至少,至少之前的御敌杀人中,魔尊总该能做些什么。

在赵客松慷慨激昂的指责中,几根触须从魔尊的身上窜了出来,有些无形的摇曳着。看不出究竟是怎样的情绪,只不过从那微微晃动的频率中,至少能够感觉得到魔尊的心情应该是平静的。

他不肯。

魔尊的声音有些古怪沙哑。

然后垂了下来。

赵客松,说魔尊,喜欢谢忱山。

这道声音在屋内响起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赵客松有一种悚然的感觉。

这确实是他的想法。

可是在魔尊用他那把诡谲古怪的嗓音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的时候,他又觉得他刚才似乎不应该那么说。

仿佛是在无意间释放出了一头凶兽。

又像是不小心捅破了一层本该还处在暧昧不明,不知其意的薄膜。

赵客松咬牙。

他做错了吗?

可是

他抬头看向那魔物。

那魔尊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在说完那句话之后,他也不再动弹了,触须冰冷垂落下来,就仿佛他整个人形已然陷入了僵硬之中。

宛如一块石头。

魔尊?

赵客松试探着说道。

那魔物不言不语。

赵客松:?

这又是什么变化?

他进退两难。

刚才豪言壮志把魔尊骂了一顿,本应该是心情畅快些,可是魔尊突然出现这种奇怪的变化,又仿佛昭示着些什么。

还有刚刚古怪的重复

赵客松试图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