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盘大亮,幻化出无数灵象。
白昭伯难得大笑,畅快至极。
我与你同往便是。
谢忱山敛眉,哪怕是他,也看得出来这其中的惊悚。
天地间已无物。
一切已经悉数化为虚无。
只他抬手捂住了小腹,还是轻叹了一声:怎么学了这么久的做人,还是学得这么不透彻?方才那触碰,僵硬冰冷得如同鬼手。
话里话外,掺杂着些许恨铁不成钢的埋汰与好笑。
世人常常怀疑多思,三族之内揣测魔尊身份的人有许许多多之数。可或许没有哪一个人比现在的佛修要更接近真相。
魔尊
乃是有感而孕诞下的不详。
是死而复生的鬼魅。
是借由当年小小谢忱山剖心而显露神智的魔物。
是如今在一点一点学着做人的魔。
是
谢忱山感受着腹中不一样的跳动,眼神幽深沉静。
这世上又有谁能够猜得出来魔尊的原身啊盖因他原本就不属于世间万物。
他自本来,就是不当存在之物。
作者有话要说:三千更新get
明天应该能写完这个副本(bushi)
更新应该会在中午or下午,明早大家莫等,啵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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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白术费劲千辛万苦从光门里重新爬出来的时候,只剩下一口气在了。
他体内的经脉近乎寸寸崩裂,人已是奄奄一息。
白术本就身受重伤,封住经脉伤势强运阵盘,本就是无奈之举。正如他自己的话,两残废和苏醒的观心镜杠上,哪怕后续观心镜被迫转移了注意力,却仍旧把大部分核心的力量放置在了此处。
搞得白术狼狈不堪。
白昭伯在最后关头倾尽全力已然昏迷,就余下白术还剩了口气。
真是倒霉到家了。他躺在地上叹了口气,好悬没出岔子,不然岂不是要给无灯那小子给看笑话了?
我现在看你,也可以当做是笑话。
一道暗影踱步,在白术的身前蹲了下来。
话虽如此,谢忱山对白术还能坚持至此已经深有感慨。他是清楚白术所受伤势多重,还要强行关上核心,这其中究竟有多危险可想而知。
他伸手在已经不能动的白术伸手探了探。
别摸了,摸哪呢?白术没好气地说道,魔尊呢?
谢忱山懒懒地说道:不是在吗?
白术:麻烦,真是太麻烦了。如果不是掌教已经晕过去了,现在还得和他扯嘴皮子。他把俩合体期大能说得跟抹布似的,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其实也确是如此。
再如何仙气飘飘的修者,毕竟也还是人。
谢忱山在白术的身旁坐下,似乎也感受到了那种诡谲的活性在慢慢褪.去,人也显得松散了许。他淡淡地说道:别那么多废话了。他捏着白术的下巴灌了几口血,然后混着他带着的丹药塞了这白老祖满口,可谓是半点敬畏感都没有。
白术:?!
你个猢狲!
谢忱山的血并没有什么腥味,吃下去的时候反而有点甜。
只不过正是因此,白术更觉得反胃了。
不过见效很快,最严重的内伤稍稍愈合了。已经被榨干的经脉仿佛还能重新感觉到灵气那般,正在疯狂汲取着刚刚吞下去那些丹药蕴含的灵力。
白术坐起身来,反正体内已经是破破烂烂了,闭关休养几年已经是必然。
他看了眼谢忱山说道:尽管你能血肉再生,可被魔尊吞噬了那么多。对你来说不可能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谢忱山淡淡颔首,算是承认了。
休养些时日就好了,倒是这一回出了这般的事情,之后要如何解释?
白术反倒笑起来:虽然这确实是一桩灾难,可是在观心镜影响到别处之前及时阻止,反而是一桩好事。每八十年都要开启一次,不过就是为了消耗其所积攒的能量。这一回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怕是能够消停上两三百年了。
谢忱山仰头看着顶上看不见的天。
白术也随之看了眼,脸上也说不清是什么神色。
无灯,你应当知道,和魔尊走得过近,并非什么好事。
谢忱山仍旧看着那片天,神色有淡漠:怎么,连你也想来劝阻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白术哈哈大笑:你需要我来劝吗?他抬手拍了拍谢忱山的肩膀,站起身来。
我一直没问,你的气息感觉起来有驳杂,是出事了?
谢忱山挑眉,总算分了点注意力给他。
你能感觉得到?
白术道:好歹我的修为还是高你一的,连这个都感觉不到,当我是瞎的吗?
谢忱山淡笑着说道:老祖就算是瞎的倒也没有干系,正巧也不是用眼看的。说话之间,他抬手在脸上摸了一记,重新盖住了那张精致绝伦的面容。
白术还未说什么,就猛地抬头。看似平静的天际之上,天地之间,似乎涌动着诡秘莫测的力量,有种被压制住的苦闷感。
尽管用肉眼是看不到的,可是他依然能够感觉得到这天地间无处不在,充斥着魔尊的气息。
魔尊的原身,究竟是什么?
白术喃喃道。
看来好奇的人,不止是谢忱山一个。
赵客松抱着颗小黑球站在边上。
他在这堆修者里面算是能耐低下,寻常也压根没有人会关注他,存在感低到甚至连清点人数的时候都差点把他给漏了过去。
但是这种稀薄的存在感正是他想要的。
赵客松紧张地看着那道镜面。
如果无灯大师也出了事情,那他或许就要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祸害了。
怎么一个接着一个被他连累?
他不由得抱紧了手中的小玩意儿。
那小黑球也任由着他勒紧,似乎完全不把这微小的力道放在心上。
尽管他们被袖里乾坤放了出来,可实则都被隐隐庇护在了后方,修仙大派如此警惕的态度,也让得那些原本心怀怨念的参与者不由得住了口,坠坠不安地等待着。
直到某一个瞬间,那闪烁着不祥光芒的观心镜面骤然暗了下来。
光滑庞大的镜面,恢复了从前沉寂暗淡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