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2 / 2)

触须溜了回去。

说话间,他们其实已经在往里面走了。

不过三四步的距离,荒凉的大地瞬间变幻为水乡的雨中石桥。

雨声滴滴,水声漫漫,石板路上蔓延开来的水痕,都宛如真实。

连皮肤都感受得到那种细细密密的雨丝落下。

水乡特有的湿润气息缭绕在周身,绵绵地沉进去水汽的寂静,仔细聆听,蜿蜒绕着水乡的潺潺河流正在欢快地流淌着。

是座寂静过头的水镇。

像极了谢忱山归乡的那个白日。

谢忱山笑了。

多年未见,原来那日是这般模样。

他漫不经心地往前踏了一步。

一下。

点点白光自他身上溢散开来,如同萤虫,如同星光。

循着风雨飘摇。

落地。

火起。

就像是给那虚幻撒下一把火,烧得其露出了虚幻后的真实。

幻阵重新裂开了豁口。

谢忱山甚至懒得去寻阵眼在何处,便踏着幻阵的残骸走了出来。

他进入幻境不过片刻,出来的时候,魔尊也重新显露在他身旁。

那浑然冲天的杀意,也不知道刚才那瞬间,魔尊究竟看到了什么。

扭曲的面容在看到谢忱山的时候稍微收敛了一二,旋即那双红得宛如渗血的眼眸闭上了。

魔息一点点平静下来。

谢忱山道:这就是第一重。第二重是心魔,至于第三重

他们俩破阵出阵的速度都太快,以至于话题居然还能够与之前的衔接上。

就只有到了才知道。

荒凉苍茫的大地上,一行人紧紧地坐在一起。

他们身上都用着看不见的锁链,缠绕住了各自的腰身,就像是为了把他们都束缚在一处。

显然他们也勘破了这镜内的规则。

我们现在正在第二重,方才出现的应当是我的心魔,累得诸位受惊了。郝道仁苦笑着说道,他的道袍有几处破损,显得人很狼狈不堪。

只是他的模样并没有什么受伤,比起身旁那几个负伤的算是不错。

咳咳

在他说话的时候,有个病弱青年咳嗽了好几声,惊得数人看了过去,尤以郝道仁为要。

您的身体

没有大碍。

他淡淡地止住了旁人的关切。

我给你们的缚锁虽能让你们齐心协力,不至于走失。可你们也会同时面临你们的魔障。如今正在第二重,击败了郝道仁的心魔后,余下的你们,应当还算容易。

我们得加紧速度了。郝道仁皱眉,俊俏的面容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您这具身体怕是撑不住了。

那瘦弱青年冷冷哼了一声,淡漠地说道:撑到你们走完还是没问题的。

年轻修士,就是之前质疑无灯的刘文忍不住发问:老祖,这观心镜的第三重,究竟是什么?

为何所有人都对其趋之若鹜!

呵呵那瘦弱青年斜睨他一眼,姿态有些傲慢。他瞧来岁数是这些人中最小的,却偏偏所有人都对其尊敬不已,第一重只是小小磨练,而至于二重,能在突破境界之前斩杀心魔,就已然是天大的恩惠。

魔障是在修炼途中无声无息埋下的,并非所有人都能觉察得到。

其只会在修为境界突破之时,冷不丁成为刺向修者的利刃。

多少修者在金丹突破元婴,元婴突破化神等等这般重要关头都被窜出来的心魔所毁?

数不尽数。

能够提前知道,甚至化解,已经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许多人也不过是冲着第二重来的。

至于第三重

被称之为老祖的瘦弱青年轻笑:传说此三重内,可窥来时路,可观未来时,更甚之,还有夺天地之造化的神物

说话间,身旁景物瞬息万变。

可是似乎所有人都没有觉察到。

只有那瘦弱青年。

他淡淡说道:这一次,是刘文的心魔。

已经,到,第三重了。

魔尊的嗓音掺杂着古怪的回声,听起来似人,又不似人。

在这方镜内世界,他似乎没有那般严苛遵守所谓人形的规则。

谢忱山含笑说道:不错,我有令牌。持此令牌,可以安然度过第二重。

至于这令牌,是在白术把他们给甩进来的时候,悄然掉落到谢忱山怀里的。

不管他们究竟有没有心魔假如到时候谢忱山对上谢忱山,魔尊对上魔尊,那可真是要闹得天翻地覆。

然不管是第一重第二重还是第三重,走来都是同样的天与地。灰蒙蒙的天很是压抑,毫无生机的大地异常荒凉,宛如这是片死寂的存在。

只有偶然惊起的幻阵,才会让此地突然鲜活。

谢忱山扫过看似毫无变化的周遭,对魔尊说道:洗心派的弟子大多已经到了此处,而我想让您前来的原因,也正在这里。

魔尊突兀地掠至谢忱山的身前,无数弥散而来的黑雾把两人重重包裹住。

瞬息之间万物已然生变!

这一次的变化甚至连谢忱山都没察觉到,哪怕是魔尊这般的修为,也只在变化诞生的那一瞬间有所感应。

鸮叫声绵长又诡异,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

谢忱山眼前大亮,却发现魔尊不知所踪。那刚刚缭绕在他左右的黑雾也全然消失了干净。

而他,正独自一人站在青山翠绿的山道之上。

抬头一看,黑魆魆的报丧鸟正展翅而飞。

谢忱山抬起袖子。

他似乎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第26章

鸮,会在白日出现吗?

谢忱山迈步往前走。

亦是朝着血腥浓郁的方向前行。

这是幻觉,也是真实。

与第一重的幻境截然不同,在灵识感知中,这无一是假。

谢忱山的眸色微沉。

这第三重,本来对他,应当是不起作用才是。

血味。

已经浓到令人眼前发酸的地步。

谢忱山踏进血泊中,那横七竖八的尸山堆中,有挣扎的动静。

他面不改色地走了进去,慢慢地在那女子的面前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