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师长待谢忱山的态度很是敬重,就连跟着他走了半道的赵客松都有些不大自在,低声问道:那,谢大师很有名气吗?
丹阳派的师兄搂着几只买一送三的小妖兽笑呵呵地说道:那是自然,能如他这般谈笑间灭邪魔者;世间罕有。无灯大师乃是我辈典范,我可远不及也。
行走在丹阳派山脚下的灵市,谢忱山揉了揉眉心。
他花了小半年的时间带小孩,除了确实是护着那孩子之外,他也是给了自己几个月的时间做尝试。
谢忱山摸了摸肚子。
紧绷的腰腹上并无任何的感觉,可就隔着一层皮肉之下,谢忱山确实能感觉到些许存在。
他既答应了道嗔,就不会再行剖开的举止。
可不代表谢忱山没做过其他的尝试。
不过都失败了。
甚至在冥冥之中,谢忱山有种怪异的感觉。
他就像是是被希望诞下这个不知是什么存在的东西。
被。
这就有趣了。
谢忱山敛眉,手指间猛地夹住一道引符。
待他查看完其中的讯息,那道引符就无风自燃了。
孟侠似乎查到了什么,希望他赶去万剑派与他相会。
友人难得有这般急切的口吻。
这也让谢忱山开始好奇起来究竟是查出了什么东西,才会有这般的态度。
他闲暇踏步,身影渐渐擦去。
灵市来来往往的修者道人,无一察觉他的来去。
第7章
万剑派乃是上古大派,若说现在世间留存的修仙门派,也没有哪几个能比得过他的传承渊源。其跟脚落在万剑山,那是一处地势雄伟灵气蓬勃的灵山。
万剑派就是因此而命名的。
要拜入万剑派,就需得踏过他山门前那九百九十九级台阶。凡是能走完这九百九十九级台阶之人,都可以直接拜入万剑门派之下。
这是当年万剑派老祖所定下的规矩。
谢忱山要进山门,倒是简单。
他与孟侠之间交好,间接也成为万剑派的座上宾客。
出入自然是自由的。
灵山之宏伟便是如云海也无法形容,谢忱山一踏入山门,便感觉肺腑之间都轻盈了许多。
此处灵气过盛,倘若是修为低下的修者,反而会容易喘不过气来。
这人刚进了山门,孟侠就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手一伸来就直接拽着谢忱山的袖子往他的洞府而去,脚下的飞剑决掐得那叫一个快准狠。
隐约之间,谢忱山还听到几个同在半空中的万剑派师兄弟的大声埋汰。
怕是被孟侠的横冲直撞给惊扰到了,险些从半空跌落下来。
谢忱山忍不住笑着摇头。
你这未免也太着急了。
万剑派地势辽阔,但是他们在短短之间,就从山门跨越到了孟侠的洞府,足以看得出来孟侠的心急。
孟侠那清朗的面容可没有半分的笑意,他甩手往前走了半步,返身又看着谢忱山,凝神说道:你可知道这究竟是多严重的事情,怎还可这般嬉皮笑脸?
谢忱山仍旧是他那身破落灰袍,唯独眸子亮了些。
他道:师兄倒是与我说了些内情,不过具体的情况怕是还要等你同我诉说分明才是。
孟侠白了他一眼,带着谢忱山一并入了洞府。
万剑派的弟子多数是苦修士,倒是不爱享受奢靡,哪怕是孟侠在万剑派的地位,这洞府中竟是真的与个山洞别无二致,顶天就是多了几个坐垫桌椅之类,连半点修饰的植物与摆设都无。
就当真是光秃秃。
谢忱山早就习惯,自在坐下,比孟侠还更自然些。
孟侠叹了口气,在谢忱山的对面盘腿坐下,手一翻,灵光微动,就现出了一卷卷宗来。
这是我花了三千灵石从藏剑峰兑换出来的卷宗,今日便要还回去了。你要是再不来,我都要杀去见你了。
谢忱山微讶。
藏剑峰的东西,自来不凡。
孟侠能借阅出来,花的怕不止是这三千灵石了。
他轻声道:多谢。
谢忱山正色起来,孟侠反倒是耷拉下来,随意地把东西撇到他的怀里去,没好气地说道:我也不知你心中究竟是何打算,但是你腹中那玩意儿必然不是孩子,如果留下来后患无穷,尽早剥离才是上上策。
他不知道究竟从卷宗中看到了什么东西,脸色难看得要命。
藏剑峰的东西是不能够带出门派,所以只能让谢忱山赶在借阅期限到来前阅读。而诚如孟侠所言,这卷宗中所刊载的,乃是一桩近乎无人知晓的上古秘闻。
倘若不是万剑派这种流传已久的门派,或许都不知道世间曾有这样的传说。
谢忱山把灵识印入其中,很快就读完了。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做?
孟侠见他读完,便皱着浓眉问道。
谢忱山把卷宗收起,重新递还给孟侠,有些无谓地说道:所以按照卷宗所言,如果当真是其上所说的事情,这一时半刻,倒是没什么所谓了。
孟侠一手收着卷宗,另一掌拍在石桌上,活生生把桌子给震裂了。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你难不成是疯了?时日渐长,倘若让其他人知晓这其中的因果,你
谢忱山眼锋一挑,普普通通的脸上,漆黑的眸子显得尤为锋锐。
旁人便是知晓了,与我有何干?
孟侠微愣。
谢忱山袖口一挥,轻易把已经碎开的石桌归拢到一旁去。
他与孟侠之间,就失却了石桌这隔阂物,显得对面而坐了。
那魔尊也不知是什么来头,竟然惹来天道如此的关注,可为何要牵扯到你身上?
孟侠当真苦口婆心,费尽口舌都想劝谢忱山改变主意。
谢忱山弹了弹袖口,慢悠悠地说道。
孟兄,百年匆匆过,难得遇到一些有趣的事情,自然该追根究底,细细品味一番才是。
孟侠面无表情地翻了个白眼。
哦。
恕他这等俗人只懂得快刀斩乱麻,免得节外生枝。
他显然是被谢忱山的态度给气到了,本是打算不理会他这蠢才了,结果心里一转不知是想起了什么,那浓眉大眼猛地一愣,然后急急开口。
你同我说清楚,你与那魔尊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百年之前他又为何会乖乖听从你的话随你离开?你如今这番举止又是否与魔尊有关?
孟侠强忍着这句问话,没有说出口来。
这些年孟侠倒也不是没有问过,可得到的答案都如同之前在沙丘城修仙之所那些敷衍的回答,每一次的答案都不一样。
只是今日突然想起来,心中那种不祥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