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手揉了揉太阳穴，眯眼看着外面的天空。

此刻正是黎明时刻，外面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潘瑶不由一阵瑟缩，手不由自主的就去摸自己的身上，看看自己有没有穿衣服。

黑暗带给她的伤害太大了，一见到这样的黑暗，她脑海里浮现出的就是在第四次轮回的平行世界里，被关在黑屋子里的情景。

感觉到身上的衣物，潘瑶松了口气，手紧紧的抓住了身上的衣服，似乎是怕它会忽然消失一样。

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是懦弱的，可是她偏偏就控制不了自己，身体永远都是最诚实的。

她怕黑暗，怕尤金，怕俞宸，害怕关于他们的一切。

幸好，现在是黎明时分，虽然是最黑暗的时刻，可距离光明也已经不远了。

不大一会儿，天的尽头出现了第一缕阳光，通红的光芒一点点升起，很快就染红了半边天。

潘瑶的心在这一刻放松了下来，抓着衣服的手也渐渐放松，她伸出手，像是要去触碰那红色的光芒。

黎明的阳光红的耀眼，却是没什么光芒的，她伸出手后略有失望。

“虽然是末世，可天依然是蓝的，太阳也照常升起，夜晚的月亮和星星依旧那么漂亮，一切都没变，变得只是这个世界的生物。”

“老天，你到底和这个世界开了一个什么样的玩笑？”

潘瑶声音很小，出神的眺望着天际处显得尤为巨大的太阳。

末世之后，顾修明的睡眠就变得很浅，一有动静就会醒来，他和潘瑶的房间本来离得就不远，以他的听力轻而易举的就听到了潘瑶这边的动静，他睁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见天还暗着，微微皱了皱眉，呢喃道：“她又做噩梦了。”

他起身穿好衣服，刚到门口，就听到潘瑶说的那句话，也不由深思，目光看向了那缓缓升起的太阳，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是啊，所有的都没变，天地都在，河流依旧，山川也还是那么巍峨，可就是人变了，动物们变了，植物变了，一切有生命的东西都变了。

如果是个玩笑的话，老天这个玩笑开得真的有些大了！

“到底是人在作恶，还是天在作恶？”

或许是因为噩梦的影响，也或许是黎明时刻，人的思绪更加清晰，一向不喜欢伤春悲秋的潘瑶变得感慨了起来。

那一刻，她的脑海里划过无论在哪个平行世界都能接触到的墨菲集团。

又是末日计划，又是恐怖的人体试验，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半人半外星生物，真的只是巧合吗？

这个所谓的墨菲集团到底是什么样的势力和来头，居然能够跨越时空、跨越空间，它们的目的又到底是什么？

“或许是天在作恶，可人作的恶也不少。”

顾修明接了潘瑶的话，微微一笑说道：“你又作噩梦了吗？要不要在星网上看看有没有这方面的药，不行的话我这里还有一些安眠药。”

沉思中的潘瑶没有发现顾修明也过来了，听到声音后，她扭头有些错愕的看向顾修明，说道：“安眠药不能吃，万一发生什么事话，我怕来不及苏醒，不过看看有没有治失眠的药倒是可以的，等回去后再说吧。”

顾修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见她疲惫的样子，心微微有些酸涩：“也好。”

之后就转移话题说道：“对了，事情解决后，接下来三个月的时间，我们一起去猎杀丧尸吧？”

“好，去哪？”潘瑶看向顾修明。

“就在庆阳市吧，这里的丧尸不比津城少，而且离避难所也近一些。”顾修明想了一下说道。

“好，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她对去哪里击杀丧尸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不过在庆阳市的话更好不过了，方便来看袁梓倩。

二人商量好后，就相对无言。

太阳渐渐升起了，阳光照耀下来，潘瑶伸出手来，看着洒在胳膊上的细碎阳光，她终于笑了起来。

顾修明一直默默的陪着她站着，此刻看着她因为阳光出来而露出的会心的笑意，不由有些心疼她。

这两次每次轮回任务中，他们都在一起，潘瑶的运气总是比其他人差，总能遇到那些意想不到的恶魔。

上一次的俞宸，这一次的尤金。

“潘瑶……”顾修明忽然唤道。

“嗯？”潘瑶扭头看向他。

“……”

潘瑶回头，顾修明反而有些沉默了，他刚才差点就问出潘瑶那个孩子的事，可事到临头，他又忍住了，他不想因为自己给她造成二次伤害。

“什么事？”见他沉默，潘瑶疑惑的问道。

顾修明转移话题说道：“没什么？就想问问你对袁梓倩说的那些丧尸的情况有什么看法。”

潘瑶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之前不是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吗？

对上潘瑶的目光，顾修明尴尬的说道：“我就想知道你的看法，之前你也没说。”他这话已经等同于狡辩了，之前潘瑶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表达的明白，如果是人为的话定斩不饶。

不过潘瑶没有多想，而是说道：“我觉得是候选使徒和异能者的可能性比较大，丧尸……不太可能。”

顾修明点了点头：“也是，等天亮了就去看看吧。”然后就又沉默了。

潘瑶更加觉得奇怪了，总觉得他好像有什么事想说又不能说的样子，潘瑶认真的看了他一眼，说道：“顾修明，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认识以来，顾修明从来都是行事利落杀伐果断的，从来没有过现在这样欲言又止又胡扯八扯的情况，这样子让潘瑶觉得他一定是有事满着自己，要么就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想告诉自己却有些犹豫。

“没事。”顾修明掩饰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