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平川沉默地看着她。手指掌在她的胸口,忽而用力,激得她深呼吸,挣扎着要跑:“唔,我知道了,你有左右手……”
今天的徐白有些调皮。
谢平川道:“现在不一样了。”他的薄唇贴近,顶礼膜拜一般,碰触她的耳尖:“我有了你。”
灯光被水雾渲染,视野变得模糊,镜中景色影影绰绰,仍能看见他的肩膀,手臂和胸膛。水珠顺着他的脖颈下滑,停驻在好看的锁骨上。
徐白受到蛊惑。
她放任自流,在他抬手之际,轻舔他的手指。不久之后,浴室里就不止有水声了。
徐白需要扶稳洗手台,才不至于失足滑到。头发半干半湿,尽数贴在身上,她从镜中望见当前场景,呼吸不由自主地加快。
心头灼热感渐盛,参与这一场狂欢。
等她被谢平川抱回床上,已经是夜里八九点。成了法定意义上的夫妻,再做夫妻间的亲密事,感觉和从前并没有不同,但是徐白依旧拉过谢平川,攥着他的手腕,诚实道:“我想和你说,今天也是高兴又舒服。”
谢平川凝视她的脸,很快敲定了打算:“家里的浴室缺一面落地镜。”
徐白头脑空白,随口应道:“嗯,好的。”
然后才反应过来,他要在家中的浴室……安装更大的镜子。
啧,不怀好意。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但被捞了回来,逃无可逃。
谢平川叫她的名字,连叫了几次“小白”,像是自言自语,唤起了徐白的认知。
徐白角度客观,说话的声音很轻:“小白已经是你的老婆了。她和你领了结婚证,从今以后,你不要欺负她。”
谢平川笑了,紧紧抱住她:“我怎么会欺负你?从小到大,我欺负过你么?”
明明有好多次。比如用一盒子的蚕宝宝吓她,骗她说作业本子有脾气,长时间不碰,就会自己爆炸,又或者诱拐她长跑,让她每天陪他跑三千米。
可是还有……他教她怎么练钢琴,走很远的路,为她买桑叶,好脾气地帮她补作业,下雨天共打一把伞,伞沿总是朝着她倾斜。
于是他们在不知不觉中,看到了一年四季交替轮转。
心脏越发柔软,回忆令她珍惜。徐白埋首在他的胸前,郑重地说了一句:“是呀,你没有欺负过我。你对我很好。”
一室温情。
甜蜜短暂,欢愉也仅有一夜,次日便是周四,适合工作的日子。
徐白昨天请假,领了个结婚证,今天来上班时,她就带了一包喜糖。毕竟再过一段时间,她还要请一次婚假,和谢平川出门度蜜月。
同事们纷纷道贺,也有女同事询问:“小白,你这就结婚了啊,新郎是谢平川吗?”
谢平川被停薪留职,早已不算是公司高管,脱离了这一层联系,徐白就无心隐瞒:“是的,我昨天和他去了民政局。”
她的左手戴了戒指——不是谢平川的求婚戒指,是另一款朴素的对戒。
翻译组的组长叶景博道:“恭喜你们。对了,徐白,你什么时候办喜酒,我们都去。”
近期还没有时间。因为谢平川正在准备证据,处理xv公司的事,人际交往暂放一边,徐白也不觉得着急。
她随便找了个理由:“要等我们的亲戚有空……还要安排一段时间。到时候一定发喜帖,希望大家都能来。”
叶景博笑道:“很好,徐白,我们替你高兴。”
喜糖被发给众人,没人提起赵安然。
虽然他的座位还空着。
都说互联网公司气氛轻松,众人平等。但是无论如何,领导依然是领导,规则依旧是规则,哪怕你能随口称呼上司的英文名,也不代表他就是和你们一条心,在职场交朋友,或许弊大于利。
往日的叶景博,总是很器重赵安然。但是现在的叶组长,几乎不讲赵安然三个字,翻译组的员工都不知道案件审理情况,徐白从谢平川那里问到的,也只是模糊不清的回答。
她过了几天婚后生活,总之如胶似漆,如鱼得水。
转折就发生在礼拜一。
董事会重新裁决,让谢平川官复原职,不仅担当技术总监,更升任公司副总经理。
技术部离不开谢平川,他的回归刻不容缓。
徐白摸不准状况。
谢平川就像往常一样,开车和徐白一起上班——他仍然选择遵循设定,开着一辆普通的轿车,和现阶段的收入严重不符。
红灯路口处,徐白问道:“你的职位复原了,你没有骗我吧?”
谢平川握着方向盘,许是因为猛然用劲,手指关节有些泛白。
他道:“你觉得我骗了你什么?”
徐白歪头,讲不出话。像是一只侧耳倾听的小猫。
“xv公司的针对,董事会的不信任,还有高昂的律师费……”谢平川说出部分实情,良心仍有一丝愧疚。但是让他再选一次,他还是要装穷,把徐白骗进民政局。
除了他自己,他不可能让徐白嫁给别人。
徐白本就是倒戈的立场。她根本不做细想,便道:“董事会相信你了吗?你的证据终于有用了,我也好开心。”
她接着问:“网上的视频怎么办?就是何兴怀的那个视频,点击量真的好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