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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平高兴地应了一声,抬了个小案几放到榻上,绢布铺好了,研好墨搁好笔,笑得颇为体贴,“主子慢慢写,老奴这就去歇息了,主子写完把案几挪到一边,明早老奴再来收拾便是……”

赵政也就写了两行字,装好了让人送去临淄了。

董慈收到信的时候正在学宫里给一个立志要做太史的小师弟讲学,董慈带他已经带了有一段时间了,之所以这么有耐心,是因为这个小师弟是研究天时星象的。

鲁仲连子收藏的文籍里有这类的文献,恰巧董慈也看得懂,对这方面多少也了解一些,便把他带在身边了。

小师弟名叫邓东,很是勤奋好学,前几日还给他观察到了彗星,邓东激动了好几天,每日拼命查史料,观察,记录,一点都不嫌枯燥,他高度的探索精神和学习精神感染了董慈,董慈跟着鼓捣了一好长一阵子,搞得荀子和韩非哭笑不得,说她果真如李斯所言,心无定性。

送信的还是王楠,连着信送来的还有一大包东西,董慈打开信看了,丝帛上最左侧写了几行字,‘阿慈给我做一身衣服。’

董慈心说赵政穿得王服,那么精细的刺绣眼花缭乱,给她八辈子她也做不出来,她的针线活也就将将能看能表达她的意思罢了,做王服,她还没那么高的能耐。

想来赵政也知道她的情况,信下面还接了一句,“寡人知道为难你了,所以先把回信送回来,外袍你可慢慢做,先把寡人的贴身衣物做好,鞋袜一并准备了,一个月之内让王楠送到咸阳城来。”

董慈哭笑不得,丝帛是好长一块,他写了这两行字,后面空白着的多半是留给她回信用的,董慈眼尖的在文字后面发现了一个‘吕’字,眉目纠结地想了一会儿,老脸不由一红,是她想的那个意思罢?

王楠见了董慈就脸红不自在,董慈明白是因为之前那些火辣的信被他看见了的缘故,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要脸的怕不要脸的,董慈面上一片淡定,就跟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四平八稳,渐渐的王楠也自如起来,董慈这才松了一口气。

王楠比之前整洁精神了许多,董慈看着那个吕字,心说赵小政还是太年轻,想亲亲她都表达得如此内敛含蓄……

董慈嘿嘿笑了一声,心说陛下你还是太单纯了,让你的女朋友董慈大人给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飞吻……

董慈问小婢女要了点唇脂,先在唇上涂满了,拿了丝帛按在唇上,再拿开就就在上面留下了个完美的唇印,董慈仔细端详了两眼,哈哈笑了两声,心说再多的字都是多余的,还是画说得更清楚一些……

董慈本是想将绢布装起来密封好便给王楠的,后又想起这几年有件重要的事发生,她也记不太清究竟是几年几月,便打算跟赵小政提一提。

董慈在丝帛上写到,“阿政,进来若是有一个自称是释利房的沙门僧进咸阳城来见你,便立即写信告之我一声,我会回咸阳城一趟。”

之前董慈本是不准备见这位第一次把佛教带入大天[朝的始祖了,但现在她跟赵政是这种关系,有条件见一见她便想见一见.

释利房是印度孔雀王朝阿育王派来中原的,历经了千辛万苦才到了美阳城,接着便进咸阳城来见秦王了,只是毕竟是宗教信仰,难免带了些神了佛了的,赵小政不信任他们,给他们安了个‘胡教’妖人的名头,打入地牢关起来了,等赵政想起来把人放出来,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美阳城在先秦乃至汉朝都是都城通往西域的第一道门户,以后很多传教的高僧都是从这条路来的,是一个很具有传奇色彩的城镇,有一种传说,佛祖的舍利埋在这里。

佛教流入中国,这是一件大事。

董慈之所以关注它,是因为释利房带了很多的经书,整个世界遗失的经书可是太多了,董慈希望能在释利房这里有些新发现。

董慈写好了信,又发现通篇都是请赵小政帮忙的,觉得有点不好,便提笔补了几句,“谢谢阿政,阿政,我在临淄很好,最近得了鲁仲连子的书库,书舍里人很多,我便又扩建了一间,另外还设了一个比武比剑用的场地,最近也慢慢有人过来比招了,我看了很多精彩的对战……”

董慈絮絮叨叨补了一些,占了绢布一大半的位置,这才停了下来,把信密封好教给了王楠,想说的话太多了,要是全都写上,那还了得。

王楠这么快便得了信,惊喜的朝董慈行了礼,笑道,“多谢姑娘,属下这便回咸阳城,姑娘保重。”

董慈点头应下了,等王楠走了,便接着做自己的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太困了,有错别字跟作者菌说一声,明天更新晚上十点~

第65章 烈焰红唇的热吻

赵政给她带来的包裹里都是些丝绸细布, 做贴身衣物用的, 照布料的尺寸数量, 足够做上三五身的了,只是董慈白日忙得脚不沾地, 回了家多半都是洗洗倒头就睡,做衣服的事就耽搁了下来。

忙是忙书舍里的事。

邓东年纪小, 董慈讲学的时候怕他听不懂, 因此讲星象天文的知识也不单单讲枯燥的文籍, 而是根据他们能理解的生活实际穿插着小故事小比喻来解说, 学舍里路过的学子听得有趣,竟还有天天来跟着一起听的, 有几个还提出让她讲一讲论语, 董慈书读得多,涉猎的范围也广,引经据典很有些独到的见解,再加上毕竟是经过二十年教育锤炼的人, 知道怎么讲, 才能讲得引人入胜诙谐有趣, 一堂两个时辰的课下来,不用奏乐也没人犯困,书舍里每每能传出学子们的大笑声, 其乐融融。

渐渐的听的人也多起来,请教的人更多,内容也五花八门, 又有了点当初在咸阳宫里的规模架势,董慈每日除了校核文籍、翻阅鲁仲连子赠与的文献外,呆在书舍里的时间又长了一大段,有时候吃住都在里面,家也回得少了。

她忙是真忙,累也是真累,做衣服的事就搁在了一边,只是赵小政技高一筹,安插了个身怀武艺的小婢女在她身边,名义是保护她顺便帮她打扫卫生的,但董慈充分怀疑是赵小政专门派来守着她做衣服的,因为这位叫云玉的小美女也不贴身跟着她,每日她一回家,小美女就明示暗示时间紧了,她该做衣服了拿针线了。

最近到了月底,催得越发勤快了。

董慈一来是忙,二来是心里觉得怪怪的,这就和后世刚刚恋爱的时候女孩不会给男朋友洗袜子买内裤一样,做贴身衣物什么,总觉得老夫老妻才这么干,更何况是做贴身衣物,做的时候难免就要想赵小政衣衫的尺寸,想赵小政的尺寸便会想到他的果体,这实在不是她不纯洁,毕竟亲眼看见过了,她很难不想起来……

如此这般,董慈每每拿起针线就觉得心里渗得慌,她又不能控制自己的大脑不想他,只好眼不见心不烦,一来二去两月过去了,篮子里线还是线,布还是布的。

董慈回来又拿起针线戳了两针,发了会儿呆困意就上来了想睡觉,她这要死不活的模样,惹得云玉平日多沉稳一小姑娘都跺起脚来,“姑娘您能废寝忘食的抄录典籍,怎么就不能多上上心,好好做出些针线活来呢,好歹先做一两样出来,奴婢在秦掌事那里也好有个交代……”

做什么衣物,她还不是他媳妇儿呢,董慈把微微发烫的脸埋在柔软的布料里,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来朝云玉嘿嘿笑了两声道,“不是我不做呀,我又没有以眼为尺这种绝活,他没告诉我他身长臂长的,做出来也不合穿的。”

董慈说得好像很有道理,云玉也无话可说,只得道,“那姑娘写信给公子问一声……”

董慈嗯嗯点头,心说做衣服有什么意思,她给他做两双袜子一起寄去罢,衣衫什么,问问他尺寸款式什么的,一来一回,还能往后混上几个月。

做袜子就简单多了,一块布缝一缝,以她的手速,一晚上做出几十双,让陛下以后穿一双扔一双都成。

董慈说做就做,拿了剪刀裁了布料,不到一个时辰就缝补出三双来了,董慈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欣赏袜子上细密的针脚,哈哈笑了两声,朝旁边正收拾屋子的云玉道,“云玉云玉,看看如何……”

云玉说得很委婉,简洁大方,听得董慈乐了起来,就这样确实有点单调了,显示不出自己的才华来。

董慈杵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有了主意,精神抖擞起来,先拿过染料来在别的布料上勾了样子出来,开始创作了。

染料一洗便掉色,不如刺绣来得长久,董慈便拿了各色的丝线过来,排好颜色后开始在袜子的脚背上飞针走线,綉的都是以她和赵小政为原型的小q版,大概只有成年女孩掌心这么长一点。

总共是三双六只。

第一双左脚上是q版胖墩墩的董小慈一把将q版胖嘟嘟的赵小政抱起来,公主抱,董慈把自己绣得霸气侧漏,犹豫再三也不敢将陛下绣害羞了,只是q版的陛下瞪大眼睛受惊的模样也特别萌就是了!

董慈飞针走线绣着好玩,绣完端详了两下,自己看着就哈哈笑了起来,抚摸了两下搁在一边,精神奕奕地拿起右脚袜开始绣了!

揉脸揉脸,其实她小时候真的很想揉揉始皇陛下的脸,赵小政四五岁的时候那叫一个精致漂亮,可惜当时借给她一千个胆子,她也不敢的,现在么……现在陛下也不在身边,她胆子肥了些,毕竟陛下就算再生气,也不可能飞过来挠她两龙爪,如何发挥全靠她喜好了!

董慈左边绣了一只掌心大的赵小政,右边绣了一只差不多大小的自己,两人正侧身站着,上身微微朝前倾,对着手指撅着嘴做亲亲状,把两只袜子凑在一起,两个小人就吻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