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笙身子僵硬,不似他一般还能笑出来:“你何时知道的?”
附庸叛乱,必然会去取命牌,浮屠的阵法会将她激回来,她自然也会有了接下去的安排。
沧宁顿了顿,牵着沧笙走到椅边,未答:“阿姐坐吧,等算好时辰,石族到了第九天,我们也可以动身了。”
“你早就知道了?”沧笙倏尔红了眼眶,“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知道。”沧宁摇头,“石族友派势大,又居于第二天,本就是帝君眼中的一颗钉,削弱我们是必然的。只要他待你好,我心甘情愿。”语气转冷,“谁曾想,他不过是逢场作戏。”
沧笙颦眉,说不清是愧对难过多一点,还是自责多一点,大声:“懦弱!你是一族之长,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什么叫心甘情愿?就像羚羊与狼的战争,若支起犄角,结群攻之或许还有一战之力。可他没有战的欲望,收敛起犄角,一心求和,为的就是不让她夹在两边难受。
收起战意,便成了刀俎下的鱼肉。沧宁曾以为虞淮对沧笙尚有顾念,至多绞断他的犄角,没想到他要的是一刀致命。在他石族订了亲之后,转身又帮凤族打下第四天,摇摆不定。
沧宁垂下头,良久:“阿姐教训得是。”
他坦然认错,却没有后悔的意思。
沧宁与沧笙并不一般,他并非不爱至高无上的那个位置,只是更在意沧笙罢了。
年幼的时候,他曾被一只翼龙叼走。当翼龙尖锐的钩爪刺进他的骨肉,沧宁还以为自己死定了。那时翼龙凶悍,几乎无人能够匹敌。
结果每次遇见翼龙都要逃窜的沧笙咬着牙,跟了上来……
后来目睹的画面太过血腥,沧宁甚至不敢回想。沧笙后来抱起他的时候,四肢几乎没什么好肉了,一只眼被鲜血糊住睁不开,抱起他,却能走得很平稳。
沧宁在她怀中哭得不能自已,沧笙自己却像个没事人一般。
“咱们都活着,有什么好哭的呢?”知道他心中的愧疚与心疼,沧笙眯着眼好歹是挤出一个笑来,“宁儿若是心疼阿姐,就快些长大吧。长大了,就能保护我了。”
……
时间渡得缓慢,石族是整族前行,纵然沧笙特地要求大管事启用“破云舟”加速赶路,到达第三天也需要一日一夜的时间。
沧笙想起白灵瑾,让沧宁早些将他招来待在石中世内,未免临走时出什么岔子。
沧宁一愣:“白灵瑾?他在第四天吗?”
沧笙心里咯噔一声:“不是你让他给我传消息的?”
沧宁反应过来了:“不是,我的确派出去了人秘密通知你,但并不是白灵瑾。”
既然不是沧宁,以白灵瑾那点修为,若是知道了附庸反叛的事,其后果……
沧笙回想传音中他气喘吁吁的声音,大为不安:“你可能搜寻到他如今在哪?”
沧宁有一丝犹豫,这样的关头不能出任何的岔子,尤其是沧笙,一个白灵瑾对他而言不算什么,绝不值得沧笙去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