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妈的智障.jpg
因为曾礼藩独女身份摆在那,宁婧站到角落,也还是有很多人来跟她打招呼。应付完一波又一波后,宁婧借口补妆,躲到了花园里。
这里就是山庄内部了,黑漆漆的,客人很少会过来。四下无人,宁婧锤着酸胀的腰,想去石凳那里休息片刻。去到才发现,裙撑太占地方,她的屁股压根儿碰不到凳子,只得悬空。
宁婧:“……”
没办法了,宁婧只好用力把裙撑拉出来,打算回去。可刚走两步,她毫无预备便是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原来,她右脚高跟鞋的细跟卡在了两块青石砖缝之间,拔不出来了。
宁婧:“……”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缝。
系统:“……”虽说不应该,但这一秒,它特别想笑。
有个碍事的裙摆,宁婧蹲不下来,只好双手扶着两边的柱子,憋红了脸,打算把脚抽出来。就在她发力到脸红气喘的当口,背后忽然传来了落叶被踩踏的沙沙声。
“小姐,原来你在……”燕无淮温和的声音忽然来了一个急刹车。空气沉默了许久,宁婧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了一声憋不住的“噗嗤”。
宁婧怒道:“笑什么笑,快来帮我拔一下啊!”
燕无淮强忍笑意,在宁婧跟前蹲下,道:“扶着我,脱掉鞋子,别摔倒了。”
宁婧扶住了他的肩膀平衡,燕无淮认真地垂首,观察了片刻,便双手微一使力。清晰的一声断裂声在空气里响起,鞋子是拔出了,可鞋跟却断在了缝隙里。
宁婧郁闷道:“看来只能上去换鞋子了。”
“不错,只不过——”燕无淮脱下了自己的鞋子,整齐地放在了宁婧跟前,毫不在意自己只着单袜立在风中,柔声道:“小姐,你总不能穿着一高一低的走路,赤脚也会弄脏你,暂时穿着我的鞋子吧。裙摆挡着,别人看不到的。”
“那你呢?”
燕无淮没有说“我皮糙肉厚”这类的话,而是浅笑道:“我在这里等鞋子被送回来。”
“那我就穿了,谢谢你。”
眼前是双平底的软布鞋,干净无味。只是,由于燕无淮体温很低,所以,宁婧小心地踩进他那双比她的尺码大了很多的鞋子时,里面完全没有活人该有的热度。这又从侧面提醒了宁婧——眼前的并非阳间人。
她踢踏着鞋子回到房间,快速换了双鞋子后,刚一下楼,便差点被素良撞上。
宁婧调侃她:“走路也不看路,什么事这么高兴?”
素良兴奋道:“小姐,方佳伶来了,演电影的那个方佳伶!”
宁婧心下一凛,吩咐素良把她房间的那双鞋子还给花园里的燕无淮,便提起裙摆往前厅走去。
就在曾礼藩的周围围了一圈人。宁婧穿过人潮,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的方老太和方佳伶本人。
百岁高龄的方老太精神矍铄,银丝盘成一个髻,张嘴说话时,宁婧瞥到里面还有七八颗牙齿未曾脱落。而方佳伶的真人则比画报上更美艳动人,但眉宇间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郁。
宁婧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几遍方佳伶的眉眼。果然,看真人就更有这种感觉了——方佳伶的上半张脸,和影院里的那个可怖的东西……是一模一样的。
那东西到底是何方神圣,眼前的方佳伶是死人还是活人?
系统:“宿主,让燕无淮成煞的时机已经到来了,与上次一样,我不能给你太多帮助。这个宴会里,确实存在一只害人的妖物。和林青青那次的只害八个人不同,这一次的妖物,如果没人阻止,它会一直害人。你的任务,是在它把手伸向第三个受害人前,把它【解决】。”
宁婧:“???你这提示也给得太粗糙了吧?”
系统:“宿主,那东西在害人前会有征兆。找出那个征兆,你就能在它下手前猜出第三个受害人是谁。”
长辈们要说话,宁婧这等小辈只是来打声招呼而已,很快就退开了。一晃神,原本被仰慕者簇拥着的方佳伶已经不见人影了。
宁婧一愣,环视了一遍宴会厅,也瞧不见她的踪影。她拎着一杯酒,快步走出宴会厅,在昏暗的走廊里,方佳伶懒懒地倚在廊柱,望着花园的方向发呆,指间夹着一根燃了一半的烟,红唇吐出了雾白色的烟气。
听见脚步声,方佳伶回过头来,讶异地扬了扬眉,便朝宁婧微微一笑:“曾小姐。”
“叫我月柔就行了。”宁婧犹豫了几秒,决定试探一下她,便上前几步道:“我打扰你透气了吗?”
和眉宇间那丝愁绪截然不同,方佳伶一点也不扭捏,笑道:“怎么会呢,我不是出来透气的。近来烟瘾变大了,怕熏到别人而已……啊。”
宁婧错手把整杯酒都倒到了方佳伶的裙摆上,洁白的衣裳顿时浸出了一滩深红色的酒渍。以赔罪与换衣服的理由,宁婧邀请方佳伶上她的房间清洁身体,借放酒杯的间隙,宁婧见缝插针地吩咐素良去通知燕无淮,叫他去她房间等。
不错,宁婧想试一下——方佳伶到底怕不怕燕无淮。
结果却不如宁婧所料。燕无淮在场的情况下,方佳伶还在房间里与她谈笑风生,过了快二十分钟才离开,和林青青畏首畏尾的模样截然不同。宁婧也不知道该松口气,还是继续怀疑了。
当天的宴会进行到很晚。山庄里什么都不缺,房间尤其多。家在芶州的客人当晚就离开了,而家离得比较远的,则都安排在了山庄里住宿。
当晚,虽然是住在陌生地方,没有风水阵,可有燕无淮住在耳房,宁婧睡了个安稳觉。翌日清晨,宁婧半梦半醒间,被窗外传来的一阵阵愈演愈烈的喧闹声吵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走到窗边。她房间的窗户正好对着山庄的前花园,能俯瞰进门的那大片空地。晨光熹微,花园里停了几辆警局的车子,站满了黑衣服的人,甚至有一辆殡葬车。而更远处,被雕花铁门拦着的空地上,挤满了黑压压的人,像抢食的动物一样,嗡嗡地推着铁门,争先恐后地问着话,有的则在拿纸笔记录着什么。警察不断做手势让他们后退。
一种不好的预感攫住了宁婧的心脏,她飞快地换好衣服,步出房间。燕无淮已经穿戴整齐地站在门口了。
宁婧脱口而出:“下面发生什么事了?”
“方佳伶死了。”燕无淮平静道:“今天早上,被发现死在了她的房间里。山庄外面的是闻讯赶来的报社记者。”
十分钟后,宁婧赶到了方佳伶的房间外。这里已经站满了警察,佣人已被清场。
房门开着,里面的地板躺着一具女尸,全身盖着白布,看不到脸。
因为太晦气,林娥和孩子都不在。方老太昨晚就有些不适,今天又听到噩耗,再度病倒。唯有曾礼藩一脸严肃地在现场协助处理。
宁婧看到曾礼藩在,就暗道一声不好,谁知躲不及了,曾礼藩一眼看见了她,头一次厉声呵斥她:“月柔,你还来这里做什么?快回房间!”
曾月柔是极阴体质,所以,凡是这种凶案现场,她应该能躲就躲,否则很容易招惹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