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节(1 / 2)

系统如有所思:“突然吗?剧情的名字【王姬的奉献】,不是已经很明显了么?”

宁婧大怒掀桌:“摸着良心说话,光看这个名字,谁能猜得到是让我当肉盾的意思啊!”

系统:“宿主,我不是说过了么?隐藏剧情的危险是如影随形、随时发生的。万幸的是,虽然时间还不满八年,但你已经有始有终地完成了最后一个剧情任务,以后也没有出场的必要了,所以,任务算是过关了。”

宁婧愣了愣,道:“那我们现在——能去终点前的最后一个世界了吗?”

系统:“不错,但需要稍等。数据正在交接。”

宁婧不知道的是,众人被船帆覆盖后,水手们控制了作乱的人,没收了他们的兵器。柏尔克斯额角也磕伤了,从船帆下爬了出来,映入他眼帘的,是她倒在血泊中的身子,和没有一丝狰狞的表情。

虽然找回了姐姐,可最终却没能把她带回故土。柏尔克斯咽下了血泪,执意把她的尸体带上。可尸体总会腐坏,最终可能会导致船只的疫病。最终,他抱着姐姐的尸体哭了很久,忍痛割下了她的一束头发,收在了盒子里,准备第二天就把她火化。

不料,第二天醒来时,他发现——奈菲的尸体不见了,从这艘在海中心航行的船上……凭空地消失了。

出发前,看到自家奴隶不舒服,苍翎到达集市后,特意换了很多东西,有吃的、有用的、有穿的,想让她高兴起来。最后,因为东西多得两只手拿不下,苍翎干脆化为了兽型飞回去,那双巨大的利爪被他小心翼翼地用来提着东西,看起来既不协调,也有点儿滑稽。

当他回到黑漆漆的洞穴里,发现本该在里面休息的她逃跑了时。那一刻,他是非常愤怒的,甚至已经想好了找到她后要怎么惩治她。

可是,当他循着味道日夜不停地飞了许久,却发现出发前还活蹦乱跳的人已经没了气息,僵硬地躺在甲板上。彼时,还在数百米高空上的苍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一刻,浮现在他脑海的想法,竟然是——如果她能醒过来,他就不生气了。

在奈菲被烧为骨灰的前夜,苍翎把她抱回了他们住过的洞穴里。

暮色四合。

幻丽的霞光从洞口打入,模糊了界限。

石床上,奈菲双手平放在身侧,静静地躺着。苍翎对她已经扁了的后脑勺视而不见,机械地替她擦掉了她口角的血迹,一边在轻声威胁她:“如果你睁开眼睛,我就不计较你跑掉的事了。”

床上的人温度都凉了,不管说多少话,得不到回应,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苍翎对着她的尸体呆呆地坐了很久,背影僵硬得像樽雕塑。

日光落入了地平线,那一缕金箔似的夕阳光晕缓缓从他眼底褪去,那是诡谲而绚烂的消亡。

那一刻,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敲了一下,苍翎擦拭血迹的动作猛地顿住了,未尽的话语也奇异地卡在了喉咙里。

沉默了将近一个世纪,苍翎垂首,伸手拨好了奈菲的发丝,哑声道——

“奈菲……不。”

“——婧婧。你这个小坏蛋,又一声不吭地跑了。”

第128章 第九只小团子1

天光黯淡,午夜三更。

分明是最适合熟睡的深夜时分,可房间的四角却还亮着几盏莲花灯。烛火影影绰绰,似魑魅魍魉的虚影。泛着青铜色的西洋镜蒙上了一块薄薄的纱。房间正中央,镂空的铁艺西洋床上蜷缩着一个娇小的身影,在睡梦中,置于外侧的手依旧不安地拽动着被角,好似在梦里被什么妖魔追赶着。

心口被重重地捶打了一下,宁婧在轻若鸿羽的锦褥中骤然醒来。露背的丝质睡裙闷热地黏在了出了一层薄汗的皮肤上。头枕的白玉小枕已被烘出了热意,如云的乌发铺散在身后的被褥上,像一抹被泼洒出去的浓墨,蔓延、渗透,互相纠缠。

系统:“叮!欢迎宿主来到第九个世界,实时故事完成度:0%,人品值总值:0点。”

房间里几乎把所有能用的烛灯都点亮了,空气微灼,也让人摸不准这是什么时刻。不远处的落地窗,窗帘紧拉,窗户锁紧。睡衣黏在锁骨下,宁婧掀开被褥,扇了会儿风,便往落地窗走去。拉开一条细线,瞧见天空呈现递减的灰蓝色,应该是天亮前的时分。透过这黯淡的照明,能看到窗户的景观很开阔,面向群山,山中还有一个天然的湖泊,冒着袅袅雾气。

宁婧喜极而泣。

结合房间的格局、中西合璧的摆饰、她衣着的质地——跑不了了,她这次附身的原主,百分百是个出身显赫的主儿。

噫,系统诚不欺她也!说了是富二代就是富二代哇。

半夜醒来,汗还没干,宁婧把落地窗上可开合的部分开了一条小缝,让风吹进来散散热。

一时半会也睡不着,她以指尖轻点着房间内的摆饰,慢慢地欣赏着。毫无烧铸裂痕的彩色琉璃摆饰,折弯圆润、色泽古雅的瓷器,西洋转筒电话,厚重巨大的双门衣柜,镶金的把手,弯脚梳妆桌,一直走到了那面斜斜靠在墙壁上的全身落地镜前。

这房间是正方形的,这面大镜子恰好对着落地窗,二者夹着房间的主通道,沿着通道再往里走,就是原主的床了。

宁婧稍微一愣,她很少见人会用镜子对着窗户摆。再回头转了一圈,这房间明明装修得很大气,可总给她一种奇怪的压抑感。

宁婧伸手掀开了白纱,略微泛黄的镜面映照出了一个清丽的少女的模样。十五六岁,乌发雪肤,苍白娇弱。这次终于是个东方人的身体了,所以,她比前几次任务都更贴近宁婧本人的特征。但不知道是否光线作怪,宁婧总觉得原主的眉眼给人一种略微阴沉的感觉。

“噗噗”两声轻响,窗帘被山风吹开了,房间三角燃着油的莲花灯相继熄灭,细烟在空气里扭转消散,不一会儿,就只剩下角落的一盏在微弱地发亮。

系统:“这个世界的资料传给你了,接一下吧。”

宁婧:“好。”

她正欲轻轻放下纱布,回床上躺着看资料,可余光却看到了镜中映出的落地窗角,有个人猫着身子,趴在那里看她。

宁婧愣了愣,当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二楼,而窗户外是平整的墙壁,根本没有可落脚的地方时,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窗角积着尘埃,那东西只露出了大半个头,那是一张泛着尸气、麻木僵冷的脸,好像戴了厚厚的面具。双眼的位置黑漆漆的,宛如两个被挖空的大洞,看不到眼珠的转动,可宁婧知道,它在和透过镜子看它的她——对视。

宁婧僵硬着身子,深吸一口气,回过头去,可窗角那儿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大概是她把树影看成了人,宁婧轻抚心脏,把头转回了镜子那侧,却看到那东西已经从窗角爬了上来,在玻璃上留下了一滩湿漉漉的印子,看那方向,似乎是要朝她刚才打开透风的窗户爬进来。

宁婧哆嗦了一下,正想伸手抄起什么东西把窗户拉上,可又没胆子靠近那儿。

好在,那东西爬到一半时,它的额头便被一束明晃晃的光束照中了。虽然是虚幻的光,但却似乎在它身上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圆圆的光束在那张面具似的脸上留下了一个焦黑的伤口,并像烧起来的纸张一般,不断扩大。那东西痛苦地用额头磕碰玻璃,宁婧下一个眨眼,它便消失了。

夜深人静,山风清凉。独剩的那盏莲花灯的火光稳定了下来,嘶撕地燃烧着,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宁婧呆呆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