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2 / 2)

话又说回来,峥河的心理素质简直过硬。尸胎那一爪子要是抓下去了,不会死人,但流点血是肯定的事。换了是普通的小孩子,看到这么个怪物迎面扑来,早就吓得尿裤子了。哪能像峥河那样,睁眼一抹黑,仅凭风声和直觉就能躲过攻击。

腥臭的脓液混着冷汗流到了眼皮上,峥河的一只眼睛有点睁不开。宁婧耐心地用自己的袖子替他拭走了脓液,认真地又问了一次:“它抓破你什么地方了吗?”

“没有抓伤。”峥河摇摇头,头顶糊着一坨粘腻的东西,很难受,他抓起衣襟就去擦,宁婧连忙拉住了他的手腕,道:“回去再用清水洗,你这样会蹭进眼睛里。”

峥河闻言,乖乖不动了,心情终于平复了些。

宁婧皱着眉,又翻开他的两只小手,果然,刚才在半空中抵御攻击的那只手的手心,被粗糙的石头反向磨得血肉模糊。

如果变得强大都要付出代价,或许是心灵上的煎熬,或许是肉体上的磨砺。那么,在每一个世界里,反派要付出的代价,其实比一路顺风顺水的大气运者要沉重得多。

最不公平的是,即使吃了许多苦头,反派的最终结局,也逃不过成为大气运者庞大的经验值的组成部分。

宁婧轻叹一声,安抚道:“你刚才做得很好,比我想象的好多了。”

闻言,峥河耷拉着的眼皮抬了起来,湿润的眼珠子亮了亮,像条得到了表扬的肮脏的流浪小狗:“真的?”

宁婧温和道:“当然了。在场的所有人,若是与你同样年龄,遇到同样的情况,都不会有你做得好。”

这时,身后有个蓝衣弟子调笑道:“陆师姐,你带来的这小孩还真上道,反应挺快的,我看以后要找诱饵,找他就成了,对吧?”说完,还自以为幽默地直笑。

那轻浮的语气,俨然是把自己差点丧生的同宗师弟,看作是一只家畜。

宁婧:“……”

这位大哥估计不知道,在十二年后,他口里的这个“诱饵”,可是个超可怕的暗黑系报社党。别的不说,单单就是折磨供品的手段,就花样百出得能出一本专著。是有多想不开,才会以这样的方式,在峥河面前怒刷存在感?[蜡烛]

#现在嘴贱有多爽,十二年后火葬场啊火葬场#

宁婧没理会这个npc,提了提气,把峥河背了起来,对谢亦说:“师叔,峥河受惊了,我先带他回金光宗。劳烦你们善后了。”

被宁婧当做透明人的蓝衣弟子脸色微变。

谢亦点头,看了趴在她背上的无精打采的峥河一眼,轻声道:“去吧,辛苦你们了。”

宁婧背着峥河往施府门口走去,在她擦肩而过的时候,蓝衣弟子快速地嘀咕了一句:“跟你说话是给你面子,傲什么傲。臭死了。”

宁婧倒是没有反应,趴在她背上的峥河,却在这时转过了眼珠,望了他一眼。分明满头粘液,狼狈不已,可自那双那迸溅出的阴沉危险的火花,完全不像一个小孩子,反倒像只披着羊皮的小兽。

蓝衣弟子的脊背无端端升起一股寒意,连忙暗骂自己杀妖杀出毛病来了。

虽然系统多次保证峥河真的不会被吓出毛病,但宁婧还是想冲淡他今晚的恐怖记忆,免得他晚上做噩梦。于是,回程的时候,两人没有御剑,而是穿过西坂城,慢慢走回趾麟山。

峥河的头发都是腥臭的脓液,宁婧背着他,头发和衣服也被沾到了一些。

天边泛起了苍青色,已经是第二天黎明了。行人还不多,但都对这散发着尸臭味的一大一小退避三舍。

偏偏宁婧脸不红心不跳,若无其事。

饶是峥河,也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却还是没有放开搂住了宁婧的手。

他想了想,郁闷地说:“陆师姐,我们好臭呀。”

宁婧耸耸肩:“臭就臭呗,做个伴儿。”

峥河忍不住笑了。

他觉得自己很狡猾。明明已经能下地走了,却还希望和陆师姐黏在一起。明明害得陆师姐也一起丢人了,可他心里,竟觉得像吃了蜜一样开心。

大概是因为,自有记忆以来,从来都没有谁在他不堪的时候,还愿意没有芥蒂地抱紧他吧。

经过一群早起上学的小孩子身边时,一个胆大的孩子捂着鼻子,大声道:“好臭呀。”

宁婧佯怒:“我要臭死你们。”

说罢,就作势要冲过去,小孩吓得一哄而散。

峥河被逗得咯咯笑了起来,等宁婧吓跑了那群小孩,他把下巴磕在了宁婧的肩膀上,道:“陆师姐,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修仙吗?”

宁婧一顿:“嗯。”

“我以前没想好,现在想好了。”峥河轻声而坚定地道:“我想修仙,不是为了渡己,是为了在危险的时候,不再成为一个累赘,能像你一样,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系统:“叮!剧情任务顺利结束。故事完成度上升了,实时总值:20%。”

系统:“叮!人品值上升了,实时总值:30点。”

宁婧:“???”原来剧情任务现在才结束?

话说,系统这次真的没骗她,这小屁孩还真的被坑出快感来了。(=_=)b

第69章 第五只小团子7

西坂城的尸鬼被镇压过后,金光宗平静了很长一段时间,果然,小boss是不会连着出现好几只的呀。

宁婧的日子,就这样回归到了吃饭睡觉打豆豆的节奏上。

说起来,这一次剿灭尸鬼的行动,除了增加故事完成度与人品值以外,并非一无所获。比如说,峥河给谢亦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众所皆知的是,谢亦有一大爱好——收集孤本奇货,还有一些偏门的法器。为此,他专门打造了一个库房放置。

只是,此人对自己的藏品的珍爱是出了名的,平时都不会随意让人进去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