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府里的孩子,哪个不要叫你一声嫡额娘,你养的好了,照样贴心。”德妃笑着说道,伸手点了点:“你看那位老人家,这天底下有比她还自在的?”
到底是不敢牵扯皇太后,德妃立马就说了下一句:“任谁生再多的孩子,也是越不过你去的,你是嫡福晋,就永远是嫡福晋,谁敢挑衅了你,你回头只管和我说,我给你料理了。”
“有额娘这句话,儿媳就算是放心了,日后也能多几分胆气了。”福晋笑着说道,又说了二阿哥生病的事情,倒是没多提李氏,更是没趁机告状。
不过,依照静怡的想法,福晋估计也是不用告状的,德妃能真对贝勒府的事情就一点儿不知情吗?福晋越是隐忍,德妃就越是会偏向福晋一些。
果不其然,到福晋要告辞走人的时候,德妃又是赏赐了一大堆的东西,连带着静怡都跟着沾光,捎带了两匹布。
福晋忙带着静怡谢恩,然后在德妃身边的大宫女的恭送下出了永和宫。
“娘娘最近很是惦记贝勒爷呢。”走了一段路,那大宫女忽然说道,静怡有些诧异,她就算是再不懂宫里的规矩,也知道这话轮不到一个大宫女来说吧?换成德妃身边的嬷嬷还行,一个宫女,云英未嫁,德妃怎么会对她自己想念儿子了呢?
偷偷去看福晋的脸色,就见福晋神色如常:“贝勒爷昨儿还说,今天下朝了会来给额娘请安的呢,到底是亲生的母子,心有灵犀。”
那大宫女也笑道:“娘娘仁心,贝勒爷孝顺。”
静怡敢以自己的人品担保,这宫女脸红了一下,福晋也绝对是看见了的。
所以,这个是惦记着胤禛的?福晋今儿带着自己进宫,或许并不是只单纯的打赏她一下,给她点儿脸面?
德妃若是对自己不满意了,是不是会另外赐下人伺候胤禛去?想到这个可能,静怡就觉得,福晋也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难怪刚才一个劲儿的夸赞自己能吃呢,能吃可就是福气了。
虽说看出来点儿苗头,但静怡可不敢做声。连福晋都只能旁敲侧击,她这个庶福晋,还是不要瞎掺和了。再说了,贝勒府进什么样的人,从来都不是静怡能做主的。
“看出来了?”上了马车,福晋忽然问道,静怡惊了一下,慌张抬头,看了一眼福晋,有些尴尬的点头:“有些拿不住,只觉得有些话不该是她说的。”
“你都知道的道理,她在宫里当了额娘的大宫女,能不明白吗?”福晋扯着嘴角笑了笑:“我倒不是怕一个奴才,可她偏偏是得了额娘信任的奴才。”
这年代就是有这么个畸形的现象,得了主子信任的奴才,是比亲人更亲近的。
更何况,福晋和德妃,还是比较敏感的那种婆媳关系。福晋不怕这么个奴才,但估计也不愿意直接和个奴才对上,不说输赢,就直说身份,也太掉份子了些。
“爷不是那种风流的人。”静怡想了想说道,看看胤禛的后院就知道了,福晋就不说了,剩下的,除了侍寝宫女出身的宋氏,哪个不是正正经经选秀出身的?
不像是三阿哥府上,连丫鬟出身的通房都有好几个。
至于静怡为什么对三阿哥府上的事情知道的那么清楚,主要就是三福晋在三阿哥府上,好像并没有完全掌权。
得宠的福晋和不得宠的福晋是不一样的。
“我自然知道,爷那性子,最是古板。”福晋嘴角也带了些笑容,却是没再继续说下去了,只扫了一眼静怡的肚子:“你也听见了,额娘对你也是很有期待的,你这肚子,最好是争气些,能早日为爷生下子嗣,就是额娘也要记你一个大功的。”
静怡摸摸肚子,感觉压力很大,现在可不是一个人盯着自己的肚子了。
“武姐姐……”犹豫了一下,静怡问道,武氏进门也不晚,比她还早三年呢,这算下来,也有六七年了吧?就一直没怀上过?
“她运气不算好。”福晋淡淡的说了一句,盯着静怡的眼神略有些严厉,静怡忙缩起身子不敢再问了。
到了府里,福晋直接让静怡自己回去了。
葡萄就在门口等着,见静怡自己托着两匹布,赶紧迎过去帮着拿:“怎么也没找个人叫奴婢过去?累不累?胳膊疼不疼?”
静怡摇头:“放心吧,你家主子不是手不能提的人,不是泥土捏的。今儿天气不错,等会儿咱们踢毽子?”
“怕是踢不成了。”葡萄摇头,“刚才耿庶福晋来问,马上就是福晋的生辰了,庶福晋您准备好福晋的生辰礼物了吗?”
静怡如遭雷劈,她都忘记这事儿了!
“还有几天?”静怡忙问道,葡萄眨眨眼:“三天,也是奴婢的疏忽,竟是忘记提醒庶福晋这事儿了,咱们要准备些什么?做一身衣服或者一双鞋子?”
静怡看看刚得的赏赐,才到手就送出去,有些舍不得。前年做的屏风去年做的衣服,今年应该要换个新花样了。吃食方面是不能碰的,那能做点儿什么?
“你有什么好主意没?”静怡问道,葡萄摇头:“佛经也抄写过了。”
头一年就是抄写的佛经,今年再来个轮回?
“要不然,将我自己亲自种的花挖出来一盆送给福晋?”进门看见自己院子里的那一小块儿花田,静怡来了主意,一拍手:“不如送菊花?长寿的象征。”
“那还不如买个长寿龟呢。”葡萄撇嘴:“庶福晋,不是奴婢打击您,您这花儿,顶多算是养活了。”
至于养的好不好,这就不能说了。
静怡让葡萄拿了椅子出来,就坐在廊檐下,面对着她那小花田冥思苦想。
耿氏那边知道她回来了,就又带着针线筐过来拜访,静怡问她的打算,耿氏笑着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劳动成果:“送一双鞋子,我亲自纳的鞋底儿,从浆糊到布料,没沾旁人的手。”
“那你觉得,我应该送个什么好呢?”静怡问道,耿氏眨眨眼:“你之前都没准备?”
“也不是,早一个月就开始想了,就是一直没想起来,眼看就要到时间了,再不想就不管做什么都来不及了。”静怡叹口气,往后靠靠,仰望天空。
耿氏出的主意很是中规中矩,不是做衣服就是抄写佛经。静怡靠坐了一会儿就觉得被膈的肩膀疼,又叫了葡萄给自己拿软垫。
等软垫拿过来,静怡眼睛就是一亮,不就是做手工吗?这个可就多了,比如说,自己做个玩偶,或者打个络子。还有个绝妙的主意,这年代,没人送千纸鹤吧?
哎,不对,等等,纸叠的东西,好像这时候有些忌讳啊,自己不懂这些,还是不要去碰了。
那就打个络子?会不会难度太低了点儿?太复杂的她不会啊,看来还是只能从针线活儿上选择了。
“很久没出门了,不如找个机会,和福晋说说,咱们去寺院上柱香什么的?”耿氏一边做针线活儿一边问道,静怡点头:“也好啊,带上我的小红马,好久都没带它出门了,也不知道闷着了没有。”
“你的小红马现在长高了许多吧?”耿氏笑着问道:“马儿长的是很快的,三岁的小马儿就能驼人了,小红马都五岁了吧?”
“嗯,是五岁了。”静怡心不在焉的说道,过了一会儿,拿定了主意,立马叫了葡萄准备针线,耿氏有些好奇:“这是想好了?打算做个什么?”
“做个绣图,先绣出来再说。”静怡说一半儿留一半儿,拿了自己的描画册子,仔细挑选了半天,选中了仙鹤送仙桃的图还有青山绿水图,有了图就要开始配针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