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佑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人抓住了，然后，那人拽着他，艰难地游到岸上。先是把他推上岸，然后再自己爬上去。

米佑迅速擦了下眼睛，一把抓住那人的手——果然是维迪！

维迪单膝跪在泳池边上，任他抓着，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黑暗无光的眼中压抑着深邃的愤怒，终于，他忍不住开口：“米佑，你就是个疯子。”

米佑抓着他的手紧了紧：“是啊，我不仅是个疯子，还是个畸形，是个怪物。”

维迪哑然。

“莱伊什么都不肯告诉我，贝德尔也是……所有和我有关的情报，我都是从敌人的口中得知的，想想真讽刺啊……”米佑说着，自嘲地一笑，“我也不想这样，我不喜欢强迫别人，可我真的已经受够了——我自己的事，凭什么要你们来为我承担？！”

维迪不说话，沉默片刻后，蓦地抬起一只手。

“又想把我打晕吗？”米佑眯了下眼睛，“来啊！有种你就把我打到再也爬不起来！否则，我会一次又一次地把你逼出来，直到你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我！”

维迪的手僵在半空，迟迟没有动静。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对视了一会儿，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维迪叹了口气，放下手：“回寝室洗澡吧，别着凉了。”

……

米佑回寝室洗了个澡，让维迪也洗了个澡。

幸好这次来骑士学院，以防万一多带了几套衣服——米佑把自己的衣服借给维迪，然后穿着睡衣在床沿坐下，任由卡洛细心地帮他把头发吹干。

米佑舒服地眯起眼睛，然后淡淡地开口：“那个灰发男告诉我的，都是真的么？”

维迪迟疑着点了下头。

“我的父母是兄妹，还都是alpha？”米佑无法想象他们在床上恩爱的样子，“两个alpha要怎么生孩子？”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维迪回答，在床边蹲下身，把衣服里的各种武器一把接着一把掏出来，“据我所知，他们都是星际历史上非常优秀的科学家，米娅殿下在生物学上很有造诣，或许……她用了什么科学的办法，提取了自己和罗德将军的基因，制造出了你。”

“呵，所以我的年龄跟时代对不上——他们死的时候，我还没出生，是么？”

维迪再次点头，这一次没有迟疑：“是。”

米佑还想问些什么，忽然，身体开始燥热，熟悉的感觉让他在床上抱膝蜷缩成一团——该死，又发情？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嗅到了浓烈的香甜，维迪微微一怔，起身看向米佑：“发情？”

米佑：“……”

“需要我帮忙么？”

“哈？”

米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帮忙？怎么帮？

在他震惊的视线里，维迪面无表情地从换下来的裤子里掏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居然是个仿真……阳|具……

米佑一脸惊悚。

维迪很坦荡地脱下自己的裤子，把仿真阳|具套在自己的那什么上：“我训练过的，绝对比机器人做得好。”

米佑：“……”

眼看维迪就要爬上自己的床，米佑几乎是本能地往后缩了缩，然后坚定地拒绝道：“不用！我不需要帮忙！你别过来！把那东西收起来！”

“哦。”维迪听话地收起阳|具，穿上裤子。

米佑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疑惑——维迪也是omega，怎么没见他发过情？不仅如此，他连周身的信息素都很微弱。

——要不是此刻距离他那么近，米佑根本感觉不到他的信息素。

“维迪，你是不是服用了抑制剂？”米佑最终还是试探着问出了这个疑惑。

维迪果断摇头：“抑制剂太麻烦了，会削弱我的能力值，让我无法好好地执行任务。”

“那……”米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用什么来缓解发情的症状？用刚才那个东西？”

“不可能的。那是为你准备的东西，我没有使用的资格。”

果然……

想到维迪失踪的那段日子，以及在救他的时候，眼中流露出的深邃与绝望，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米佑欲言又止，不确定要不要问下去。

可他没想到，在他决定要问之前，维迪自己说出了答案：“我说过，我是为你而存在的。所以，我身上，所有不利于保护你的东西，都被切除了。”顿了顿，他不太明显地抿了下唇，“我不会发情，这辈子都不会。”

米佑不敢相信地瞪大双眼，想说点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从没想过，完全为另一个人而存在，是种什么样的状态。今天，米佑算是知道了——没有自由，没有情感，其存在本身就是个道具，一个为了完成任务，可以随意改装的道具……

米佑忽然觉得很对不起维迪，虽然剥夺他自由和某些能力的不是自己，但维迪确实是因为他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注意到米佑的尴尬，维迪无所谓地耸了下肩：“你不用同情我，其实我很感激你——正因为那个组织需要我这样的存在，需要我守护你，杀掉所有想杀你的人，所以我才能活到现在。换句话说，只要你活着，我就有资格活着。”

“可你本来……”

“本来？”维迪打断他，发出一声冷笑，“你凭什么认定，我会更享受能力值低下、被发情期困扰，只能等着被alpha标记，在家上床、生孩子、奶孩子的生活？”

米佑哑然。

还想说点什么，忽然，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突兀地响起，米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维迪以一个诡异的速度“嗖——”的一下窜进了床底，并顺走了自己所有的武器和地上换下来的衣服！

米佑：“……”这是什么见鬼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