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猫有些恹恹，冰绿色的眼睛茫然地往向简嘉，又看了一眼窗外黑洞洞的景色，很快反应过来。

很明显，昏迷有段时间了。

冬兵的心情有些复杂。

大概他这辈子最丢人的时刻都被简嘉亲眼见证了。

他应该庆幸自己此刻只是一只猫？

夜晚，渐渐宁静下来。外面逐渐亮起一盏盏灯。

简嘉的头还有些作痛，交了钱之后，她抱着猫坐到车上。刚才没细看，车身不知何时沾了些灰土，明天还得好好洗洗。

她把车窗打开。清凉的风吹着黑发，侧脸柔美，眼睛专注地盯着车窗外。

放在一边的手机亮了亮，是一道短讯。

【你好，我是大卫·豪勒的姐姐，你还记得他吧？其实有件事想拜托你。虽然知道非常不妥当，但是，能不能请你……】

第31章 小丑来作乱了！

大卫·豪勒， 简嘉的第一个男朋友。

想想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啊。

简嘉看到发来的信息， 犹豫很长的时间。当初和大卫交往的时候，他的姐姐简嘉也接触过不少次，但是那时姐弟两人似乎总是吵架。

后来， 简嘉逐渐发现大卫精神分裂的症状越发严重，伴随的还有躁郁症。

他甚至差点伤害了简嘉。

大卫被送到了精神病院后，她就再也没了消息。当初那一幕的恐惧还留在她的心中， 伴随着无数的噩梦夜晚。

一个人有想伤害伴侣的想法，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 都不应该过多接触了。

但是——

【你好，我是大卫·豪勒的姐姐，你还记得他吧？其实有件事想拜托你。虽然知道非常不妥当， 但是，能不能请你在这周六去精神病院看望他？】

后面的还有几条短信，都是对大卫的精神状态的表述。

这些年过去，对方仍然没有痊愈。一个人从青年到成年男性最黄金的几年都在精神病院度过，简嘉突然觉得有些难过。

当初的大卫， 棕发碧眼， 风度翩翩， 年轻气盛，英俊迷人……所有美好的词汇都能用到他的身上。

而现在， 他只能在精神病院度过漫长的时光了。

简嘉思索片刻，最后答应了。

【好的，我会过去的。】

她看了一下日期， 还记得那天是大卫的生日。

只不过是故人见面，没有什么问题，若是能帮助到大卫，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迷迷糊糊之间，简嘉似乎又回忆起当初的一幕。

那天，两人似乎因为什么事情吵了起来，简嘉不堪忍受他这些天的喜怒无常，提出要分手。面前年轻男人，平时温文尔雅，此刻却露出一副阴沉到恐怖的模样。

“你……在说什么？”他的嗓音压得极低，像是在拼命压抑情绪，却让简嘉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战栗。

她后退一步，后背抵在厨房冰凉的墙上，声音略微颤抖：“你吓到我了。离我远点，大卫。”

——离我远点。

简嘉的话音刚落，就听见整个厨房暴起一阵颤抖，就像地震似的，所有东西都在发颤，盘子和刀叉叮叮当当的响声让人心里直发慌。

面前的男人像被恶魔附身，连眼神都变了。

“简……”

“啊！”

黑夜中，一道身影猛地从床上翻坐而起。简嘉满头大汗，心有余悸地喘息几声，半晌才平复过来。

卧在一旁的黑猫冰绿色的眼瞳瞬间睁开，定定望着她。

猫的夜视能力极好，他可以毫不费力地看清简嘉受到惊吓的表情，她单薄的后背微微发抖，手紧紧掐住了薄被。

简嘉一手按住脸，逐渐感觉神志清醒了过来。

好多年没有做这个噩梦了。

她叹了口气。

……

周末，简嘉买了个小蛋糕，独身前往精神病院。

在看护人员的安排下，她到了探望室，坐在座椅上。两人之间隔着厚厚的一面玻璃，谁也无法越过。

简嘉借职务之便，低声说：“能把这个蛋糕给他吗？”

对方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