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瑕想了下，果断的收回金网和正在数不清的天妖兵士间银光大放的九离流尘月，放出小波。小波在空气中抓出一道裂缝，无瑕跃入其中。

另一处，空气中银光一闪出现一条缝隙，缝隙里先是出来了个长着大饼脸猫一样的动物，然后是名十□□岁白衣胜雪的女修。

小波转身跳上无瑕的肩头，脑袋挨着无瑕的脖子耷拉下去开始打瞌睡，附近巡逻的几名天妖兵士跟了过来，无瑕没有管他们，一边飞行，一边拿出那颗晶石研究。

晶石飘浮在身前，无瑕试着用灵力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发现。

“这是什么东西？”

珈兰道：“那天妖与其他的天妖明显不同，恐怕就是归功于此物。”

“似有灵识……”无瑕微微细起眼，忽而想起前些日子在幻月念城中的某个房间里遇上的肉傀儡。那些肉傀儡也有灵识，那时毒婆子说过，是因为它们被导入了零碎的魂魄。

无瑕将魂力注入晶石中，原本散发着淡淡微光的晶石上霍然紫光大盛，接着一幅图像出现在无瑕的面前。

那幅图像十分复杂，并且不完整，无瑕看了一刻，隐约能辨别这应该是一个阵法的一部分。

“要将这幅图拼完整，才能得到线索。是这样么？”

无瑕收起晶石，回头一看，只这么点时间后面追逐的天妖兵士已经有七八十个了。无瑕没有甩掉他们，拖着这一大队追兵乱跑，几天过去，追兵中终于出现了一名天妖队长。

无瑕像上次一样让无痕用金网把天妖队长抓过来，一掌拍碎取了晶石就走。来到无人之处，她将魂力注入晶石中，果然又出现了那幅图的一部分。无瑕对比了两幅残图，推测若要将图拼完整，大概还需要杀上百个天妖队长。

如此，无瑕便开始了在这片空间中猎杀天妖队长的计划。她故意去寻找到处巡逻的天妖兵士，吸引大批追兵，当追兵达到一定数量时，必然会有天妖队长出现，然后抓了天妖队长灭杀取晶，再撕裂空间逃到别处。

整整三个月后，这天无瑕正飞行在空中，身前悬浮着密密麻麻的晶石，她放出魂力，几百颗晶石上紫光涌动，一幅巨大的图像若隐若现的出现在了前方。

图像上是一个完整的阵法，其复杂程度乃无瑕生平仅见。这幅完整的图像一出现，无瑕身后跟着的长长的天妖兵士队伍突然便在原地静止不动。

与此同时，分散在这片空间各个角落的其他人收集的晶石齐齐爆裂，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便感到眼前天旋地转，一息过后，来到了进入东灵古战场时，七人合力打开的那扇巨大的门外！

环目扫过所有人，唯独少了无瑕，七名老怪相看，忽然都想到了一个可能。

这个时候，无瑕正独自立于一间宽阔的大殿中。方才那幅图像出现后，周围的景象便变成了这样。那些天妖兵士仍跟在后面，但均是恭恭敬敬立着，没有丝毫要攻击的意思。

这间大殿高数百丈，墙壁上零零落落悬挂着长明宫灯，散开昏暗的光线，流淌在形态古朴的图腾上。

无瑕沿着宽阔的道路往前走，大殿尽头立有一尊数十丈高的石像，那石像是一名两手撑着法杖战立，从容肃重的男子。男子衣着华贵庄重，长着天妖特有的尖尖长长的耳朵，却不像无瑕见过的天妖那般面目古怪，而是有一张俊美妖冶的男性面孔。

无瑕仔细观察石像，在男子左手腕处厚重的衣袖下，看到了一个三圈手环，她迅速抬头再去看男子的脸，“天妖族王！？”

如同回应一般，她看见石像的嘴唇开合，吐出了与天妖环内那天妖族王残魂音色无二，却更加冰冷慑人的声音：“吾魂，速归。”

天妖环上飞出一条蓝色光带，在这昏暗的大殿中如同一抹流光，静静悬浮在无瑕与石像之间。

天妖族王残魂虚弱的声音激动响起：“本尊在上，上古岁月回梦苍茫，吾在此献上魂灵。”

“天妖前辈……”无瑕唤道。

蓝色光带来到石像头部，略微停顿，天妖族王残魂道：“丫头，你将吾带来幻月神殿，约定已完成。天妖一族素来守信，本尊自会送你离开东灵古战场。”言罢，便没入石像眉心。

无瑕见此，才知天妖族王残魂一心要来幻月神殿的目的。原来在幻月神殿中，有一座天妖族王的石像。不，应该是说，天妖族王的部分魂魄在幻月神殿内天妖族王的石像中！也就是说，上古时期与祖妖大战的天妖族王，并未真正陨落，这千千万万年来一直活在幻月神殿内这尊石像中！

这个推断令无瑕震惊了。即便如今只余不完整的魂魄，面前石像内的却是真正的天妖族王本尊！这尊石像所散发出来的威严如同凝结的空气，比裂谷下那衣冠冢内的天妖族王残魂要强大无数倍。

就在无瑕无法抑制的整颗心都提了起来时，只听那石像缓缓说道：“小辈，吾与你做一个交易如何？”

第145章 天妖秘境

一时间，无瑕有种错觉，自己又回到了那裂谷下的天妖冢。记得那时在天妖冢, 天妖族王残魂就说过这句话, 然后强制的逼她带他来幻月念城, 一开始说好了全力助她，结果进来后他便陷入沉睡, 致使她在幻月念城中几次求救无门。

现在天妖族王本尊又说了相同的话, 无瑕听到后第一反应就是这交易绝不轻松！

无瑕没有应答, 可以的话, 她真的只想离开东灵古战场。只不过那天妖族王残魂与面前的天妖族王本尊实质上就是同一个人, 想必脾性都是一样的, 恐怕不怎么会顾虑她的感受。

果然天妖族王见她迟迟不表态, 语气高傲的缓缓说道：“吾肯给你小小的一个结丹期小辈与吾交易的机会，你还有何可犹豫？难道你要吾胁迫你，才满意么？”

无瑕心里嘲弄他这番话实质上跟胁迫也没什么不一样，总归她是没有拒绝的余地的。嘴上却只能说：“前辈误会了。”

天妖族王仿佛能够读出她的心声, “你也不必这般如临大敌。吾说了是交易, 自然于双方有益。”

无瑕道：“前辈请讲。”

天妖族王没有说话，反倒是不知做了什么，无瑕立即感到识海里珈兰的气息消失了！

大惊担心之际，便闻天妖族王说：“吾只是让你识海中这个蝼蚁暂时休眠，以免稍后行事麻烦。待你离开东灵古战场，她自会醒来。”

“……前辈会让我离开东灵古战场？”无瑕怀疑。

天妖族王理所当然道：“你与吾之残魂定下的约定已完成，吾自会守信让你离开。”

无瑕松了口气，同时心中又抑不住疑惑。

天妖族王居然称呼珈兰为“蝼蚁”……人界不可能有超越化神后期的存在，上古时期天妖族王即便修为再高，也只是天境界内的修士。以他的修为怎可对珈兰这般不敬？不止如此，天妖族王残魂在天妖环中九十余年都未曾发现珈兰的存在，而天妖族王本尊却在她进入幻月神殿后立马就发现了，还强制令珈兰陷入了沉睡……

无瑕思来想去，觉得似乎一开始就有什么认知错了，却想不清楚。

天妖族王的声音在头顶上响了起来：“小辈，你在想什么？”

无瑕收回心神，说道：“前辈欲如何与晚辈交易？”

天妖族王沉吟片刻，开口却是问道：“小辈，你以为之前与你交易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