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鱼看着司度紧绷着的侧脸,想说什么,又将话吞进了肚子。
木生刚好从大门里走出来,他左手拎着一把伞,右手捧着一捧花,穿着白色的上衣,衬得眉眼如画。
听到这话,露出一个帅气的笑来,看了木鱼一眼,眼里满满的都是欢喜:“司先生不用麻烦再过来一趟,晚上我送木鱼回去就好了。”
司度瞥了木生一眼,没有说话,倒是木鱼很直接的拒绝了:“你送我回去,一去一回更麻烦。”
大约是觉得他在太衡呆的太无聊了,末了,木鱼补了一句:“你要是觉得晚上没有什么事儿做的话,可以多抄几卷金刚经。”
木生哭笑不得,大概是他刚来太衡,灵体已经很稀薄,所以思维有些停滞,什么都是懵懵懂懂的。所以木鱼明明自己没有多大,却一直把自己当成小辈看……还真是——
风水轮流转。
木生将手中的伞和花都递给了司度:“这是总司大人让我带的。”
“替我谢谢总司大人。”司度接过花和伞,转头对木鱼说,“那我走了,有事儿打我电话。”
“好。”
一直到司度的车启动,木鱼这才转身往回走,在转身的瞬间,木鱼的视线在不远处的黑色车子停了停,然后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黑色汽车上。
付宇看着司度车子驶离的方向若有所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一踩油门,跟了上去。
***
山里的墓地,只是一座座小土丘。
他们多半埋在自家的茶园,自家的林地,自家的田地旁,又或是自家的竹园里。
依山傍水,蓝天白云。
不过几个月,坟堆上的杂草,已经有了几寸高。
司度将手中的花放在了墓碑前,将纸钱压在了墓碑之上,他拆开手中的香,祭祀用的红香无风自燃,烟雾顺着风缓缓散在了空气中。
“给我三支。”后来的人踩着湿滑的泥地,往前越了一步,对着司度说。
司度递过去三支香,将剩下的一把香火插在了墓碑前的泥地上,后来的人恭恭敬敬的鞠了三躬,也将香火插在了泥地里。
“我记得,世俗有世俗的法律,太衡也有太衡的规矩。世俗以暴制暴,会受到法律的制裁。而太衡的人能力太强,强制修改人的命格,插足人的生死——”付宇看着着孤山上六座坟墓,半眯着眼睛,里面的情绪不断的翻涌着。
“会受到反噬。”司度的声音很平静,“不过你放心,三刀不是我杀的,命格也不是我强制修改的。赵天飞那天斗殴致死,是他命里注定的。钱思德的癌症在案发前就在体内……”
付宇:“只是巧合?”
“也不算巧合,他们心中惊惧和担心报应的种子,是我埋下的。”司度捏了个诀,墓碑上压着的纸钱自动往天空中抛去,洋洋洒洒的落了一地,“钱思德正常的话,原本可以再活三年,只是因为担心报应来临,惊惧过渡,癌细胞提前扩散了。”
“老三周延吉……”
司度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看着漫天的白色纸钱,眼中的情绪却越来越淡。
两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小山村原本就那么些大,坟墓又是农民平常农作土地周遭,不少人已经发觉了这边的动静,朝着这边赶来。
“我得先走了。”
司度看着不早的天色对付宇说道,山村的路难走,一来一回大半天时间,赶回市里,天色该黑了。
木鱼她原本就不善于打牌,这次被总司和星晴这种老油子扣着,加一个居心不良的木生,此时——
司度想到这,神色突然缓了下来,此时,木鱼大概打着精神,心里不断的祈祷着他早些回去接她。
“等下……”付宇看着司度转身离去,连忙出声,“司度先生,如果您是司度的话,那么小木鱼她?”
前面的司度脚步未停,手指轻弹,一个半掌大木牌在空中滑出一条抛物线,落入了付宇手中。
木牌的正面,是太衡阴阳鱼的标志。
而木牌的背面刻有一个遒劲的汉字——
“量。”
第七十七章
夜里,下起了大雨。
苍穹之下,双鱼大厦孑然耸立在市中心,苍茫的雨雾将天地笼罩,如同倾泻而下的瀑布冲刷着建筑,大厦周遭盈盈的那一层烟雾也似乎被打散了,隐隐的露出了一丝原本的痕迹汽车在人行道上飞驰而过,偶尔有人侧头发现什么,再转头看去时,依旧是那栋废旧遗弃的烂尾楼。
冷冰冰的,没有丝毫人气。
与外面所呈现的冰冷不同,烟雾包裹着的双鱼大厦里灯火通明,办公室里的暖气开的十足,白天冷色调的吊灯,已经调成暖色。
角落里,架着一大一小两口火锅,大骨汤浓郁的香气,顺着升腾而起的雾气,弥漫了整个空间。
q版的麒麟蹲在茶几上,死死的盯着下方专属自己的小锅子,手指跟大爷似的虚虚一指,吴越便任劳任怨的从旁边的食材架子上拿下一盘羊肉,放在了他面前的汤锅里。
大厅正中央,木鱼、总司大人、星晴、木生四人围坐在麻将桌旁,各占据一方,麻将搓的热火朝天。
“糊了。”星晴脸上露出个笑容来,将自己的牌面往前一推,“承让承让,一共四张灵木牌。”
她面前的空白灵木牌已经堆成小堆,这些不贵重,但是可以制作各种符牌的承载物,是太衡人之间打牌时常用的筹码。
总司大人连输十局,桌上的筹码寥寥无几,将剩下的三张灵木牌扔给木鱼,有些肉疼:“还差一张,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