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任的司量都葬在一个地方,木鱼将几座墓都扫了一遍,还象征性的放了些祭拜的物品,物品不够就拿一些花花草草凑。
司度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再耽搁下去得在山上露宿了:“现在要走么?”
木鱼摇了摇头:“还有一件事没有做。”
司度:“?”
“能借你的匕首用一下吗?”
司度从靴子内抽出一把匕首,用指尖掠过刀锋,确认其锐利程度,翻手插|入鞘中,递给了木鱼。
木鱼接过匕首,抽出匕首,看着刀锋闪着的寒光,一路往下走,走了大约十米左右的距离,停在了一座空墓前。
空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这里除了葬着几任司量之外,还有几座早就修好的空墓。
墓里空荡荡的,虽然竖了墓碑,但是墓碑上和墓里一样,也是空荡荡的。
木鱼将灵力灌入匕首内,对着眼前空白的墓碑比量了一会儿,然后手腕翻转,行云流水的刻下两个字——
木鱼。
她将匕首收起来,回过头冲着司度没有任何异样的说:“天色不早了,我们下山吧。”
***
千里之外。
屯溪老街,号称流动着的清明上河图。
半个城市中心都是古式建筑,高高的马头墙,木质的小二隔层,复古的招牌……黄山脚底的古街,即使是大热天,也挡不住源源不断的游客。
小姑娘们带着墨镜打着伞,上身只穿着小吊带,露出一截白花花的小蛮腰,全身上下的布料加起来,没有伞面大。
只有邬云,上半身还套着个牛仔外套,裹得严严实实,汗水浸透了背脊。
在这个游客比居民多的城市,你很难能抓一个当地人替你指路,邬安手拿着手机,跟着电子地图在各个巷子里打转。
从三马路到老街一楼,来来回回走了几趟,终于在角落的尽头找到了一家门面,破旧的招牌斜斜的挂在门脸上——
茶馆。
邬云捏着背包带子,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走了进去。
这家叫茶馆的店,从外面看不大,走进去才发现一点不小,占地有近五十个平米,中间用屏风隔开。
屏风的一边,则是一个旧式的柜台,半人高,上面趴着个人,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正在养神。而在屏风得另一边,整整齐齐摆着二十张八仙桌,长条蹬倒翻着摆在桌上,像是还没开张的样子。
最奇怪的是,明明是茶馆,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酒香。
“茶馆晚上八点开张,姑娘你来早了。”柜台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他穿着件白色的亚麻上衣,长发扎成发髻,用木簪别住,人有些清瘦,但是给人感觉很舒服。
“哦,是我忘了关门了啊。”他看着大开的大门抱歉的说,又低头看了眼手表,“现在才下午两点,往回走就有酒店,几家青旅也不错,喝瓶冷饮还能睡个回笼觉……”
邬云抿着嘴唇,眼底有着挣扎,她站在原地几秒钟,最终走到柜台前,递上去一张纸:“我来这找人的,那人说……”
这是一张打印纸,像是从网上某个扫描的图片下载后,然后拿去打印的,繁体字。
纸张上,在一串详细地址后面,有着一个熟悉的名字——度量。
他的瞳孔在同一时间,收缩了一下。
随即他笑了笑,接过邬云手中的纸,对折,然后卡擦卡擦几下撕碎了,也不嫌纸张一团脏污,顺手就塞进嘴里,就好像嚼着上好的蚕豆。
嘎嘣嘎嘣嚼出声来。
“您来茶馆之前没听过我这的规矩么?”
自问自答:“不卖茗茶,不言度量。”
第二卷 半纸缘
第二十九章
某医科大学附属医院。
“叮!”
电梯门滑开,吴越抱着自己的论文出来,半抬着头扫了一眼走廊上的指示牌,朝着左边的医院会议室的方向走去。
正午医院的人有些多,他身材清瘦,步履匆匆,从病人身侧穿过,不小心碰到人也来不及停下来道歉,只是嘴上一边说着对不起,在别人的骂骂咧咧声中继续朝前走。
还没走到会议室,会议室的大门已经打开了,参加会议的医生们三三俩俩一起,相互交谈着走出来。
“谭老师!”吴越唤着导师的名字,小跑着追上前去,神色有些焦急,“谭老师,请等等。”
谭贤回过头,就看见一张熟悉的脸,诧异了一下,他对身边的同事说了声抱歉,走到一边。
“你怎么来了?”
“谭老师,我刚去学校,师弟说您在医院,我就先找过来了……”吴越跑到谭贤跟前,推了推眼镜,双手将手中的论文递上前去,有些忐忑,“这是我论文。”
谭贤看着自己曾经最得意的学生,心绪复杂,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吴越手中的论文,翻开了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