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牧见她还敢动手,不由得脸色发寒,用力挣开袖子,压住胸口的火气,语气平静的说道:“我们并不认识,我也不是在等你,咱们之间更没话可说。”
岳耸微微一笑,不赞同的摇摇头,“相识就是缘分,不多聊聊,怎么知道没话说呢?”
许牧知道这人脸皮厚,不愿意跟她废话,抬脚就要离开。
“哎?”岳耸眼疾手快的拦住他,脸露委屈的说道:“公子怎么这般厌恶我?是我哪里招惹了你吗?”
“你这是登徒子的行为!”许牧气的咬牙瞪她,“我已经是有了婚约的人了,还望你自重。”
许牧定亲的事京中极少有人不知,但凡听说许牧长得好看的人都知道,他许给了青梅竹马的陆枫。
这事岳耸自然知道,但她却觉得没什么,莫说定了亲,就是成了亲又如何?
她看中的不过是面前的这幅勾人心魂的皮囊,又不是他的心。管他心里有谁,和谁成过亲,等人到了她的手里,还不是由着她来?
“我并未碰到公子,只是想和你说说话而已,谈何自重?”岳耸一脸惊讶,“莫非我刚才碰到公子哪里了吗?”
说着抬手向许牧的脸蛋摸去,嘴上疑惑的问道:“是碰到这里了?”
就在岳耸指尖离许牧闪躲的脸蛋还有一指远的距离时,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块石子,准确无误的砸在她的手腕上。将她眼里即将得逞的笑意,生生扭曲成夹杂着痛苦的怒火。
这一出,如同前世那般。
站在一旁捏蜜饯的女人指尖一动,一颗蜜饯砸在准备对他动手动脚的岳耸手上。
今生哪怕变动再多,今天遇见岳耸纠缠的这一出,竟莫名的和以前重合了。
许牧心里一喜,脸上的寒冰瞬间被暖阳融化,满满的春意,转身唤道:“陆枫。”
陆枫站在许牧身后不远处,手里惦着几颗尖锐的石子,斜靠在假山上,嘴角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睛瞥着岳耸。
岳耸右手手腕被石子尖锐的角刺出血痕,一时间疼的咬紧牙关。左手端着右手,岳耸眼神阴冷的看向陆枫。
许牧跑到陆枫身旁,问她,“你刚才去哪儿了?”
陆枫随手将掌中的石子扔掉,无视岳耸的目光,低头对许牧说道:“我就低个头的时间,你就跑没影了。”
她听见许牧的声音追过来,刚好看到岳耸那张惹人厌的脸,不由得低头捡了几颗石子,没成想真的用到了。
岳耸这人,果真和前世一个德行。这人是五皇女夫郎家的妹妹,她记得前世岳耸托关系,在兵部谋了个职位。
自己出征,带的兵中不乏兵部点的人。也许自己出事,跟她脱不了关系。
不管是不是岳耸,总之她也不是个好东西,先收拾了再说。
陆枫心里算盘打着啪啪响,脸上却不显。随手掏出巾帕,擦了擦许牧还没被岳耸碰到的脸蛋。
嘴上没说一个字,却用行动表示了对岳耸的厌恶,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一般。
岳耸咬了咬牙,一甩袖子转身离开。现在身在东宫,对上的人又是陆枫,跟她撕破脸闹起来,自己得不到什么便宜。
走之前岳耸回头看了眼许牧,见他的身影被陆枫遮的一干二净,顿时心里起了阴毒的计谋。
这人她看中了,想方设法的也要尝到滋味。至于陆枫,今日所受到的无形羞辱,他日,定要她还回来!
等岳耸走了之后,陆枫才后退一步,将遮在自己身影下的许牧露了出来,左右打量着他的脸,露出苦恼之色,“我都想把你藏起来不被别人看到。”
蜜饯长得太诱人,又散发着香甜的味道,总惹来想尝尝的苍蝇。
许牧见陆枫在为自己被岳耸调.戏的事而不高兴,顿时笑了,试探性的说道:“那我下回出门,往脸上抹些灰?”
陆枫见许嬉皮笑脸的开玩笑,颇为无奈的睨了他一眼。随后目光幽幽瞥向岳耸离开的方向,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说道:“长得好看又不是你的错,但她心思不正想要动手动脚,就是她的品行有问题了。”
比如几年前礼部侍郎家张衬拓,见许牧长得好看起了贼心,甚至还因此找人揍了徐渔,结果呢,还不是被她提早出手,弄出了京城,到如今都没能回来。
陆枫这人,如果觉得有威胁,定然不会把这个威胁养大,而是趁着它还没成型,就将其摁死在萌芽的时候。
前世实属大意,让自己的亲卫军中被人钻了空挡,才丢了性命。而既然能够记起上辈子的事,那就要好好利用这个优势,趁敌人还没动手的时候,就提早的防备起来。
陆枫借着宽大的袖袍,明目张胆的拉着许牧四处走动。两人并肩而行,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两人袖子下十指相扣的手指。
孙窑拉着徐渔趴在池子旁喂鱼,余光瞥着池子对面的安清乐,出声撺掇徐渔,笑着揶揄她,“小鱼儿,你的鱼饵就在对面,你怎么还不游过去?”
徐渔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安清乐的确站在对面,不过正在和安尚书说话,她仰头叹息,“鱼饵太大,我怕自己被他吞了……”
徐渔说完低头,愤愤的捏了把鱼饵撒在池子里,一池锦鲤顿时争相抢夺。她阴测测的想,撑死你们这群能吃着鱼饵的!
“瞧你那点出息。”孙窑背靠着镂空雕花的护栏,斜睨徐渔,“你要是被他吞了也行啊。”
孙窑不知道想到什么,眉梢一挑,满脸坏笑的搂住徐渔,“安尚书拿儿子当女儿养,你说安清乐将来会不会招个妻主上门啊?你爹愿不愿意让你入赘?”
徐渔朝孙窑翻白眼,模样跟池子里吃撑了翻肚皮的鱼有些像,懒得说话。
她家就她一根独苗,她若是敢入赘,她娘就敢把她绑起来沉池塘喂鱼。反正女儿都不是自己的了,要不要都一样。
陆枫牵着许牧找到两人的时候,东宫池子里的鱼,全都翻着肚皮浮在水上,而罪魁祸首还在往里撒饵……
许牧眼尾跳了跳,无奈的瞥向徐渔,“你是想把它们撑死,再偷偷揣回家煮着吃吗?”哪有人一下子喂这么多鱼饵的!
孙窑朝许牧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看对面的安清乐,意有所指,“她是自己吃不着,嫉妒的慌。干脆一狠心将这些鱼都撑死。”
被人说中了心思,徐渔哼哼的背对着她们,头也不回的往池子里继续投食。
这种池子里的鱼多数是留给过来赏鱼的人喂的,平日里下人并不会将它们喂饱,这样上面有人撒饵时,它们才会游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