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枫伸手摸了摸心口,那里跳的有些快。
又做梦了。
陆枫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梦醒后她记得东西不多,但心口却有些疼,闷疼闷疼的,带有一股空落落的感觉,仿佛梦里把心丢了一块似得,得缓好一会儿,才能好受。
陆枫闭着眼睛揉了揉胸口,又觉得怀里也空落落的。她抱着的蜜饯呢?
陆枫赶紧睁开眼,低头就看见,本来抱在怀里的人,已经滑到了地上,头枕在她的腿上,正蜷缩着身子在她身边睡的香甜。
她说自己怎么惊醒了,本来头枕在许牧脑袋上,现在他滑到了地上,她头没了支撑,才猛的惊醒。
陆枫腿被压的有些麻,伸了伸腿,将许牧提溜起来打横抱在怀里,拢了拢大氅将他盖住。
将人抱在怀里,陆枫忽然觉得空落落的心似乎不是那么疼了。她有些惊奇,试探性的慢慢收紧手臂,将许牧彻底圈在怀里,他身上清甜的味道在鼻尖弥漫,让陆枫心底生出一股熟悉的感觉,仿佛丢失的东西又找了回来。
失而复得感觉让她控制不住的眼眶发热,心里发烫。
陆枫嘞的有些紧了,许牧有些不舒服的动了动,额头在她胸前蹭了一下,哼唧着嘟囔道:“陆枫,别闹。”
他无意识的呢喃,引起陆枫的沉思。自己接二连三的梦境,里面的场景她有些记不清了,但木头却跟她说,每次她做梦惊醒的时候,喊的都是蜜饯。
而许牧梦里呢喃的,也是她的名字。
这似乎不是巧合。
她上辈子,娶的会不会就是许牧?
这小妖精,是不是上辈子喜欢她喜欢的紧,才在奈何桥上偷偷把汤倒了,就这么投胎来找她来了?
越想越有可能,陆枫最后总结道,肯定是这样的。
想到这种可能,陆枫竟觉得有些想笑。
这蜜饯,怎么那么粘人。
大概也就只有她,才会允许他肆无忌惮的粘着了。
毕竟一开始自己虽然怀疑过他,但却没对他奇怪的举动和话语生出任何害怕或者反感,甚至愿意和他相处。
敢问还有谁,比她心还大。
陆枫头歪着,侧脸贴在许牧的脸上,有些发呆的看着前面的一排排牌位,努力回想自己的梦。
她总觉得,她的梦在告诉她些什么,可一觉醒来,又总是记不了多少。
陆枫手里捧着许牧肿着的左手,手指无意识的揉着他发肿的指关节。
本来涂了药酒压下疼痛的手指,又被人揉了起来,许牧疼的嘶了一声,侧头,张口对着陆枫就是一口,咬完后抽回手缩了起来,不满的哼唧道:“疼。”
他这一口,咬在了陆枫的胸前,正在发育的地方,被他隔着厚厚的衣物咬了一口,不痛,却有些痒。
陌生又奇异的酥麻感是陆枫从来没有过的,从被咬过的地方顺着脊椎一路向上直冲头皮,麻了半个脑袋,脊背更是不自觉的绷着,下意识的想将怀里的人推出去。
好在及时回神,才没把甜蜜饯推到地上,摔成一块蜜饯饼。
陆枫摸了摸被咬过的地方,心里有些别扭。得亏李氏前段日子才嫁给姑母,让她对许牧没生出表亲的感觉,否则就这么咬了一下,陆枫能尴尬的半个月不想见他。
陆枫揉了揉鼻尖,伸手去摸许牧的左手,轻轻柔柔的哄着睡着的人把左手又伸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
头贴在许牧额头上,陆枫打算再睡一会儿。
才刚闭上眼睛,就听着身后的门被人轻轻推开了。
陆枫搂紧怀里的人,猛的回头,平日里茶色的眸子,在夜里却黑的发亮,透着股寒意。
本以为里面的人已经睡着了的小厮,忽的对上陆枫的眸子,吓的差点扔了手里的火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主子,主君让我给您添几个火盆。”那小厮压低声音,小声说着。主君本来嘱咐说要静悄悄的,莫要给陆枫发现了,谁成想她睡的这般警惕。
陆枫这才点了点头,示意她们进来吧。她爹真是,想罚她,又怕她冻着了,竟让人在她睡着后偷偷送来火盆。性子别扭的很。
等小厮们将火盆放下,陆枫才扯了扯大氅,将怀里的人脑袋露出来。
蜜饯都睡着了,要是被小厮看见说到她爹那里,再把人抱回去睡,实在是太折腾了。
放了火盆,屋里渐渐暖和起来。陆枫腿有些麻,就将许牧打横抱起来,自己颤抖着两条发麻的腿站起来,用脚尖将身下的三个蒲团拼成一条线,重新抱着许牧躺了下去。
陆枫隐隐约约记得,她娘好像跟她爹说过,男子不能受凉。
想了想,陆枫将许牧翻到了自己身上,让他趴在她怀里睡,抖了抖大氅,当做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被压着的感觉一点都不舒服,甚至胸口有些发闷,但陆枫下半夜,却没再做任何能让她惊醒的梦。
纪氏一早就起来了,让人把祠堂里偷偷放着的火盆撤下去,自己去了祠堂。
打一个巴掌,再给个甜枣,才能让孩子听话。
小厮们没敢跟主君说昨个她们放火盆时被小主子发现了,只能低着头听话的将火盆撤去。
推开门,屋里还残留着火盆的温度,纪氏见陆枫躺在蒲团上,对这幅场景,他早就习以为常,但走近了些才发现有点不对劲。
陆枫什么时候这么胖了?
纪氏赶紧过去,掀开大氅的一角,就露出许牧那张睡的红扑扑的脸,顿时愣在当场。
门还开着,清晨的冷风灌进来,吹在许牧脸上。他觉得有些凉,就扭了个头,面朝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