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已满级解锁,男主也满级了但尚未解锁,所以现在男主显得稍弱,女主则分外强大,以后局势会发生改变(或许明天就改变了?)
但是我觉得男主蠢蠢的弱弱的也挺可爱的~
☆、别离多
云歌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转换回了自己的身体。
他的眼前是昨天看见过的白色的石阵,那被岁月雕噬过的白石居然已经不复昨日的洁白,变得苍老而破碎,沉默地在朝阳下漫漶着红光。
一方是白色腐朽的颓靡,一方是灿烂的生命的朝气。
在那已经破损的巨大白石与横跨天地的红日之间,光芒与阴影交织的地带,有一个淡得几乎看不见的蓝色魂魄。
在金红色的光芒下,几乎让人忽略。
可云歌却像是被冥冥之中的某种力量给牵引着,他看了过去。
那个人,或者说,那缕残念,着一身缟白的道袍。
虽然他明明是蓝色的身影,可云歌却就是知道他穿的是白色的衣服,似乎唯独白色或者灰色才能衬托他的气质。云歌总觉得灰色太过潦倒和入世,唯独白色,飘然独立。
那人静静地站在白石之下,却又像是高高地立在白石之上,绝世出尘。
他年纪不小了,但也不老。
他修长,瘦削,神情似是忧郁,但又带着淡淡的欣慰,云歌看见他在微笑,安详地注视着自己,就像是许久未见的长辈。那种目光是何等的熟悉而亲切?恍若幼时看见的模糊的笑脸。
清晨的寒风将他的衣袍吹起,如果那人有实体,云歌便可以听见“哗啦啦”的翻滚声,就像飞鸟拍翅,急促有力。
这风似乎有些大了,就好像催促行人的船夫,一点都没有耐心看别人依依惜别。
绚丽的朝霞烧红了天际,现在的天空,如同款款铺展的画卷,浓浓浅浅的红色火光将这幅画卷燃烧,又组成了一副新的的美景。瓢泼在天空的醉红与他的白袍互相辉映,整个世界,唯独剩下光色流荡。
云歌似乎看见了无形的江水滚淌在他二人之间,那魂魄像是看着即将启程的自己的长辈,把所有的叮嘱都化在了目光中。
又或者,那人才是将要离去的游客。
残念看着云歌,正如云歌看着残念。
他心底知道,那个怪丫头已经离去了,现在在面前的,是齐弟的后人。
他以为自己已经淡忘了,可是那熟悉的表情熟悉的面容再次出现在眼前时,他的心仿佛就确定而且认定了。
齐弟通过某种方式,又回来了。
而他则要走了。
在那一刻,他似乎明白过来,他们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最初,而他最原始的愿望,也不过是希望自己离去时,有个人在背后目送。
一千年了,那时候,他不过是个希望有人目送离去的将死之人。可阴差阳错的,齐弟比他先一步离开,而他甚至没能看他最后一眼,以一缕幽魂独自品尝着孤独的酒。
现在,就像场景重现,他守着一个单方面的约定,苦苦等待了一千年,似是轮回了一趟,最后又回到了起点。
“相逢莫厌金醉杯……”
别离多,欢会少。
残念喃喃低语,他的声音像流云一般,在这璀璨却寂静的天地间飘荡回响。分明是存在于这世间的声音,却让人觉得遥不可及,仿佛自另一个世界传来。
隔着生与死的界限传来。
“你我有缘……”
他叹了口气,慈爱地看着云歌,他的每一句话都很平淡,却又似是饱含深情,而他的音色苍凉,在这流光的世界里,就像吟唱的梵呗。
残念似乎是一瞬间就憬悟过来的,他执着了一千年,可憬悟的时间,不过只是心念的一动。
云歌静静地等待下文。
残念继续道:“我将我的剑法传承于你。但你要记住,没有哪种剑法是不能被破解的。倘若你以后要改动它,也不必忌惮我,得一段,舍一段,我都明白的。”
这是说剑法,也是在说人。
“晚辈谨记!”
云歌恭敬地跪下施礼,他这辈子都不曾对哪个人施过如此大礼。
或许是自幼丧父而对父爱有着渴求,面对这个前辈产生的突如其来的亲近感并不让他觉得不适。
“好!你且看好了!”
蓝色的魂魄幻化长剑,他颜色泠冽,出手迅速。
此时在空中舞动的恐怕已经不是剑了,而是一条蓝色的龙,身如闪电,速度极快,一旦盯准时机便立刻纵身一跃,让人看的酣畅伶俐。那条快得看不清蓝龙在空中舞出无数个蓝影,蓝色的光影与绚烂的朝霞似乎相互厮磨。舞动的蓝影之间,忽然变窜出一剑,那一剑迅速转至云歌眼前,明明它之前创造的蓝影还在红光中穿越,眼前的剑却像是在眼前放慢了动作一般,清晰地可以教你看出它反射出的凌凌的光,仿佛是赏赐于人的对它的惊鸿一瞥。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那个蓝色的身影还在舞剑,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被镌刻在壮丽的天地间,雕镂在云歌的心中。
那个魂魄或许不知道,他夺走了少年最初的那歆羨不已的目光。
而在命运的最初,也有个少年,笑着道了一句“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轻易地取得了他的歆羨。
他不该遇见那个如此惊艳的少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