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笑,明明重活了一时,明明找到了矛盾的起因,可是到现在,他却还是无力去改变前世的悲剧,只能看着事情往自己熟悉的不幸方向发展。
而唯一叫自己欢喜的,大概就是这一世,阮阮是陪在自己身边的吧。
韦明玄想了想前世,又想了想今生,反倒是有些释然了。
阮阮,我们的人生还这样长,欢喜的日子还有这般久,在此后的漫漫长路,能有你相伴,何其有幸。
把压在心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阮琨宁也觉得轻快了许多。
该说的都说了,其余的就看韦明玄怎么办了,不过阮琨宁看着韦明玄那个架势,应该是不会有意见的。
她有点傲娇的想,有什么办法呢,谁叫他喜欢我比我喜欢他多一点呢╭(╯^╰)╮。
韦明玄(┬_┬):虽然很伤心可我还是要说,其实是多好多点。
接下来的几日,她过得都很自在,可是没多久,日子就变得无聊了起来——在皇宫里头的忌讳太多,至少是比永宁侯府不如的,最起码阮琨宁不能自由自在的野,规矩又是格外的繁多严苛,她性子不算是很活泼却也谈不上中规中矩,自然是很快便感觉到了无趣。
宫里头既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该逛的地方她都已经逛的差不多了,也就开始接连几日宅在了永桑宫里,闲来无事也会翻翻书话本子之类的消磨时间,受那几本书的影响,过了几日,她倒是突然想起一桩心事来。
她跟在谢宜舫身边学医的时候曾看过一本古时候的残书,里头论述的东西很是精妙,已经提出将中医的针灸与按穴推拿之法融合在一起的理论,只可惜谢宜舫那里也只剩了半本,据说整本在宫里头的藏书楼里头,之前她是没有办法的,可眼下里倒是有了机会。
不明白的人可能理解不了阮琨宁的这种感觉,就像是看一本小说,刚刚看到让人拍案叫绝的地方便戛然而止了,一颗心说上上不去,说下下不来的掉在半空中,委实是难受的厉害,眼下既然有这个条件在,阮琨宁自然也不会辜负了。
宫里头的规矩多,她也没有贸贸然就直接去藏书阁讨要,而是先去了皇帝那里。不管怎么样,先拿到皇帝的一个许可,在宫里头无论是做什么都要痛快些。
皇帝之前也曾经应允过她,若是真的有事大可以去找他,阮琨宁也不打算白白浪费这个机会,等过了系统说的一个月时间,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进宫呢,干嘛不把机会用掉。
说做就做,她也不是个磨磨蹭蹭的人,带了云舒云夏往皇帝的书房那里去了。
永桑宫同宣室殿并不是很远,走过去也只是一刻钟的功夫罢了,正是下午时分,皇帝照例还是在书房里看折子。阮琨宁过去的时候大概是赶巧了,恰逢此刻皇帝并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情,隆德总管便直接领着她入内了。
她本以为里头大概是没什么人的,却不想竟在皇帝的书房里头见到了一个熟人——顾如钦。
这下子,阮琨宁着实是吃了一惊。
虽说在皇帝的书房里跟他的朝臣站在一起,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可是再一想,顾如钦执掌着锦衣卫,不知道知晓多少密事呢,应该也不是那种嘴碎的人,应该也不会出去说什么的。
再者,在顾如钦不知道的时候,自己还对他有恩呢,真的算起来,他还欠着自己一个天大的人情,有什么好怕的。
这么一想,阮琨宁也就释然了,含蓄的打量了顾如钦几眼,她心里头反倒是开始别扭另一件事。
阮琨宁为着皇帝的叮嘱,出门的时候总是在脑袋上围着抹额一样的绷带,伪装出一副忠心为君身受重伤的样子来,却不想在皇帝的御书房遇见了额头同样绑着绷带的顾如钦,她的心头顿时有了一点微妙的不爽。
嘿,兄台,你跟我撞衫(?)了你造吗?
不过我脸好看,可以甩你好多好多条街,果然我还是最棒的╭(╯^╰)╮。
顾如钦原本是静立在一边的,抬眼见了她似乎也是微微吃了一惊,眼底的惊诧之色一闪而过,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的向她行礼——毕竟阮琨宁已经算是公主之尊了,君臣之礼就必须遵守了,尤其是在皇帝面前,就更加要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