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琨宁低头又吃了一颗,嘴巴里甜甜的,满心的幸福感,随口道:“是啊。”
“那么,阿宁可有什么喜欢的人吗?”如素夫人问道。
阮琨宁拿帕子抹了一下唇,道:“喜欢我的人很多啊,我喜欢的人嘛,暂时还是没有的,我阿姐还是十七出嫁的,我才多大啊,急什么。”
如素夫人看她一会儿,轻轻道:“我有几句话,说了,阿宁莫要嫌我啰嗦。”
阮琨宁见她面上的凝重之色,知道是要说正经话,禁不住正色几分,道:“师父见多识广,远非我所能比,若是有话,但请直言也就是了。”
如素夫人伸手摸摸她的头发,温声道:“你如此容貌,既是福气,也是祸事,还是选一个能庇护你终生的男子为好,若是低嫁,将来怕是少不得要受些苦楚。”
阮琨宁知晓她的好意,想起来也是心烦意乱,道:“师父知道的,永宁侯府在朝中是个什么光景,若是真要找个能庇护我的人高嫁,只怕,也就是嫁入皇家了。”
她的话刚刚说完,便被如素夫人否决掉了:“不可。倘若要加入皇家,你的身份与年纪必定是要嫁予皇子做正妃的,如今尚未建储,贸然选择只怕会吃亏,连带着整个家族受到影响。”
阮琨宁眼睛眨了眨:明明知道最终赢家是谁却不能说,真的好难过。
她一皱眉:“那师父的意思是……”
如素夫人轻轻一笑,道:“你的表哥,荣王府的世子,不就很好嘛。”
阮琨宁微微一挑眉,韦青柯?
她倒是不计较所谓的近亲结婚这件事。
在她看来,有什么好瞎矫情的,人类的古代史延续了那么多年,那么多表哥表妹表姐表弟成婚了,一代一代都是这么过来的,偏你死矫情,一幅老子来自科学世界老子天下第一作天作地的样子,实在是叫人看不惯。
她顿了顿,还是道:“可是,我们彼此之间没这个感觉啊,我是真的把他当亲哥哥对待的,要是一下子把他当成丈夫……”
她翻了个白眼:“真是不可想象。”
如素夫人笑道:“我倒是没有一定是他的意思,可他到底是先帝的嫡亲血脉,无论将来是谁坐上那把椅子,都得以礼相待,不像诸皇子,还不定会有什么下场。”
阮琨宁:明明知道最终赢家是谁却不能说,真的好难过。
她随意用手指敲敲小桌,慢悠悠道:“我才不稀罕在王府宫门,外头天高云阔的不是好得多,”她突然惊道:“师父的眼界极广,说的话也极深远,同我阿娘有几分像呢。”
如素夫人眼底划过一丝微光,瞬间便恢复平静,淡然道:“我也算是大族出身,活了这些年,经的事情也不少,看东西的眼光总是有的。”
阮琨宁心里头乱糟糟的,也没有注意到如素夫人的不对劲,长叹了口气,烦躁道:“管他呢,到时候再说吧,现在想这些做什么。”
如素夫人也叹了口气,目光里染着一层不易察觉的哀伤,徐徐的道:“你也是我眼见着长大的,我没有孩子,早把你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我眼看着就要……见了你如此出众,总觉得既宽心又担心,不免要多说上几句,阿宁别嫌我烦就是了。”
“这是哪儿的话,”阮琨宁急忙道:“师父这些年如何待我,我看的一清二楚,哪里会不明白呢,师父说这话,却是折煞我了。”
如素夫人微微一笑,端的是风华无双的气度。
她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之中,缓缓地道:“我的前半生,骄纵任性,唯一做对的事大概就是找到了对的人,我的后半生,真正的颠沛流离,半生孤苦,可如今,我回想我这一生,总觉得还是欢喜占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