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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揽下了所有的错,只是为了彼此脸面上好看,也让崔氏承二人一个人情。

更不必说,秦姨娘早早便夸赞崔氏性情温良,岂不是在提醒崔氏注意维护形象,不要过于追究吗?

几句话软硬兼施下来,崔氏若是咬着不放,反而是无理取闹、折辱秦姨娘了。

崔氏却并没有因为秦姨娘的话流露出恼意,语气仍是淡淡的,摆了摆手示意左右:“光看着做什么,还不扶峻儿起来。”又向秦姨娘语重心长道:“峻哥儿一向都是个守规矩的,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你这是做什么呢。”

秦姨娘莫名觉得脸上挨了一记耳光。

崔氏微微一笑,继续道:“你同峻儿平时是什么人,难不成——真当我不知道?”

秦姨娘莫名感觉,脸上似乎又挨了一记耳光。

秦姨娘勉强在僵硬的脸上挂了笑,道:“我是个破落人家里头出来的,只些许识得几个字,远不若大嫂出身名门,识文断字,诗书通达。”

崔氏低头看看眼珠子骨碌碌转的阮琨宁,轻轻地拨她头发,“你素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却不知晓,在这个府里头,我知道的事情,可是多得很呢。”

秦姨娘有点气闷,又不知为何郁卒,心口哽的生疼,许久,才勉强应一声

第4章 前夫

阮承峻见秦姨娘面露尴尬,脸色发青,心中也是发急,目光却正瞥见榻上的阮琨宁,不由含笑岔了话头:“还不曾恭喜大伯母新得贵女,现下倒是赶到一起去了。这是我们宁妹妹吗,一看便知是有福气的。”

永宁侯的族叔过世,不得已于今年六月前往河西奔丧,而崔氏当时却也是八个月的身孕,即将临盆,免于孩子出生之后却无名字的尴尬,便在出发之前定了“宁”字,生男就是“阮承宁”,生女便是“阮琨宁”,是故府里人倒没有不晓得阮琨宁名字的。

说到小女儿,崔氏面上笑容也添几分真意:“倒不求她荣华富贵,只盼她一生平安顺遂,那就很好。”

正说着话,玉蝉却入内通报道:“夫人,荣王妃带了世子来瞧,已到了前厅,正朝咱们这儿来呢。”

崔氏同荣王妃差了两岁,还未出阁时感情便极好,闻听消息后,面上笑容便深了几分,转向一侧的李嬷嬷道:“去迎了阿姐同柯儿过来,举灯的也都小心着,不要唐突了贵人。”

李嬷嬷是崔氏奶娘,也是看着这姐妹俩长起来的,对荣王妃也是极熟悉,应了声便退出去了。

秦姨娘知情识趣,不然也不能如此讨三老爷喜欢,甚至隐隐压了三夫人一头。

今日过来也不过是全个面子情,心知此刻崔氏也无甚心思招待她,再待下去反倒没意思,倒不如索性直接离去,免得讨嫌,当即便福身道:“我屋子里还有些琐事,夫人既有客,不便叨扰,我同峻儿这就告辞了。”

崔氏含笑应了几句,便打发她们母子去了,只等着荣王妃过来。

秦姨娘带了阮承峻出了门口,一条青石板路铺就在修剪整齐的花木之中,挺拔秀直的竹子密麻麻的植在了院北,风一吹,今日新积的雨水簌簌落下。

夜色正浓,喘一口气似乎都带上了雨后的清新与花草的香气。

她忍不住回头望去,明亮的烛光罩了东海的鲛凌,散发出珍珠一般柔和的光芒,水晶的门帘在夜风的浮动下微微作响,帘内的紫檀木桌椅摆放有致,桌上的摆件是和田玉的麒麟送福,墙上悬的是前朝名士周昉《簪花仕女图》。

秦姨娘捏紧了手里的帕子,心里一阵暗恨,一向楚楚可怜的脸也忍不住扭曲了起来。

就因为嫡庶之别,大房有这么富丽堂皇的院子,手握永宁侯府的中馈,子女得到的是最好,有什么便宜都是第一个,也只有等他们都吃饱了,才有那份伪善给三房一口汤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