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冷冷的道,一直被他握在手中的三日月宗近,倏然化为流沙一般的灵子。
对阵鹤丸国永时,他选择了太刀之中综合实力位居首位的三日月宗近,但现在,面对如此之多的神装付丧神,槐也显然犹豫不定。
流质般的神力在他掌中忽而幻化为大太刀,又变为雉刀。
“不知所措了吧,”鲶尾藤四郎的呆毛晃动着,“我们这边可是有四个刀种啊。”
话音刚落,青年手中的神力,凝结为一柄枪。
传说中连停驻在刀尖的蜻蜓也能切开的武士刀——蜻蛉切。
“虽然有所准备,但你的棘手程度,还是超出了我的预料,”槐淡淡的说,“不过也因此……让我更加期待,擭取你灵魂的时刻。”
“胡说八道些什么呢!”加州清光愤怒的道。
青年发出了冷冷的嗤笑,他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付丧神充满杀意的言语,只是自言自语的:“……为此,就算要冒些风险,也是值得的。”
话音刚落,他猛然将蜻蛉切插入了地面。
锋利的枪尖洞穿了坚石,发出如雷鸣般的声响,如龟甲般的裂痕,以枪尖为中心,瞬间便朝四周扩散。
陆乔乔立足的连廊阵阵摇动。
“哇啊。”她发出惊呼,脚步因震动而踉跄。
“主君!”三日月宗近回首,他伸出手,试图抓住陆乔乔的胳膊,手指却穿过了她的躯体。
“我们是神灵状态,碰不到主人。”
“啧……好吧,鹤丸国永,全靠你了。”
“那是当然。”鹤丸国永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将刀收回鞘中,双手抱住了陆乔乔的腰,“防御就交给你们了!”
——就算是现在这样危险的时刻,还是忍不住生出打死这刀的念头啊。
烟尘弥漫,雨村捂着断臂处的伤口:“槐,你疯了吗?”
“雨村先生,”陆乔乔努力的从鹤丸国永的衣袖间挣出来,“请跟我们站到一起吧。”
“站在哪里都没有用。”槐冷笑着道,蜻蛉切再度刺入了地面。
陆乔乔只觉耳边一声轰鸣,脚下骤然踏空,本就摇摇欲坠的连廊,如同皲裂的冰面,彻底崩塌。
“抓稳!”
雨村站得最靠近内侧,他一把捞住鹤丸国永的兜帽,却也因此被拖下去半边身躯。
他的残臂努力的勾起,试图勾住连廊断面的墙壁,血肉模糊的伤口被下坠的力道拖拽着,涂出一道血痕。
“下面有落脚点,相距不远!”鹤丸国永将陆乔乔牢牢抱在怀中,“放手吧,这点距离我能应付得来。”
“付丧神,”雨村的声音绷得极紧,“术匣在摄政司的底部,它的下方就是摄政司的基座,最深处有近百米,你看到的建筑物都是投影,是做不了落脚点的!”
“什么!”鹤丸国永露出吃惊的神色,他蓦然抬头,连廊断了一截,与之相连的白鹭厅,也摇摇欲坠。
槐便立于那危楼似的白鹭厅之中,他几乎放弃了抵御,神装付丧神们的刀刃,不断的‘划’开他的身躯,他身上缠绕的‘线’也越来越淡。
即便如此,他居然还在不断的用蜻蛉切戳刺着地面。
“……你想让这里崩塌,让我们都摔下去吗?”陆乔乔难以置信的道。
“没错!”
槐高声道,他高高举起手,蜻蛉切脱手而去,轰然撞在连廊的断壁上。
“我不是说过了吗——”
“——为了完成我的心愿,冒险一些也无所谓啊。”
伴随着这句话,白鹭厅,彻底的崩塌了。
强烈的失重感袭来,大量的烟尘让陆乔乔睁不开眼睛,只能模糊的听见耳边不断响起的呼唤:
“主人!”
“主殿!”
紧接着,她感觉到巨大的撞击,剧痛袭来,顿时眼前一片黑暗。
……
…………
睁开眼睛,又过了数十秒,陆乔乔才感觉意识稍微清醒了一点。
入目是一片黑暗,只有一些朦胧的光。
这是哪里?
她张开口,想要呼唤她所担忧的同伴们,却发现肺里像是被挤压过了一样,发不出一丝声音。
陆乔乔蓦然大喘了几口气,这才发出了微弱的:“鹤丸君……”
“雨村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