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一惊一乍的。”
“呵呵,她们都死了呵。”林丽容瞪大了眼睛看向李富,因为脸非常瘦的关系,那双眼睛看人时像是占满了大半张脸,十分狰狞。
“什么?丽容,你、你怎么了?”
“她们死了,好,死得好!你是不是想她们了?”林丽容狰狞地笑着问。
李富呆立在沙发旁,看着妻子可怕的表情一时说不出话。
“放心吧,你一会儿就见到她们了,我和你一起去,不会让你感到寂寞的,放心吧。”林丽容说完“咯咯咯“地阴笑起来。
“丽、丽容,你疯了,快,我送你去医院吧。要不,我打电话给曹医生,对,我打电话。”李富一把抓起茶几上的电话。
“想让别人送我们一程?不用了,还是我们两人上路吧,呵呵。我是你妻子,我们可是发过誓永远不分开的呀。”林丽容慢慢地站起身来。
李富看着疯子般的妻子,一步步地向后退,脑袋突然一阵眩晕,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感到胸腔内异常疼痛,忍不住倒在地上抽搐起来,还伴着一阵阵的呕感,突然他一张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仔细一看血中还带有内脏的碎屑。但此时李富身上的疼痛已经被恐惧所掩盖,他已说不出一句话,双眼直直地看向妻子。
“哈哈哈!想知道你的情人是怎么死的吗?你现在已经亲身经历了,她们的死都是因为你,因为你,你记住了!”
双眼映着妻子歇斯底里的模样,李富没有了生命的气息。林丽容也在哈哈大笑中吐出一口内脏碎屑倒了下去,剧烈地疼痛伴着丈夫死后的快感让她疯狂起来,两种感觉交织着,使她突然有种念头:自己的身体已不再属于自己了。想到这里她停止了翻动,双眼直直地盯着天花板,她的全身都流出血来,屋内陷入一片死寂。
“啊啊,到底来晚了呢,没看到好戏。不过老公有外遇,老婆因爱生恨,真是俗套呢。都过了一千多年了,人类还真是一点没变。”一个轻松的声音伴随着打开的窗子涌了进来。
“不必管别的,只要午夜之前回收他们的灵魂就不算晚。”低沉的男声冷冷道。
“你可真没意思呢哥哥。不是说了你不必跟来也行的。”
“由于你引导林丽容的不到位导致她误入歧途,我怕她怨气太重变成恶灵,所以还是跟来的好。”
“哪有你说的严重,再说就算变成恶灵我也对付得了的。”
“那是我的工作。”声音的主人曹殷不容曹旸再说什么,一脚踏入屋子。
曹旸耸耸肩抖开袖子,从袖口飞出两条铜线,分别缠住了这对夫妻的手。
“出。”一声低语伴着轻轻一拽。
两抹模糊人形渐渐脱离身体飘了起来,那正是这对夫妻的魂魄。待他们站到曹旸的面前,曹殷走上前在他们手上一人铐上了一个铜铐。勾魂索勾出死者魂魄,镣鬼铐铐住恶鬼怨灵。
“好了,林女士,现在告诉告诉我们你身上的蛆蛊母虫是哪里来的吧。”曹旸对面前的林丽容魂魄笑问道。
问毕,林丽容和李富同时睁开眼睛看着面前身着白色长袍的曹旸张大了嘴巴。
“曹、曹医生?!”两人异口同声,“我、我们还活着吗?”
“不,你们已经死了,离开了尘世的苦恼,进入死后的世界赎罪,如你们所见,我们是来锁你们的灵魂的。”
“曹医生,你是……这、这不可能……”李富一脸难以置信。
“我是多半负责引领与世间不相称的灵魂之人。”曹旸笑笑,转向曹殷,“这是我大哥,专管阴间恶鬼。不过你还真听话回家了,很好,不然你这种情况死在外面我们会很困扰的,我哥不喜欢在人多嘈杂的地方工作。”
“白,多说无益,带他们去阴司前我要问几个问题。”曹殷转向林丽容,“林丽容,你最好把这件事从实招来,蛆蛊母虫你是怎么得来的?”
“蛆蛊母虫?”一旁呆立的林丽容像是刚回过神一般喃喃道,“呵呵,那真是个好东西,我用我的血我的肉我的恨喂养它,我让它吃掉了你那些可恶的小情人,哈哈哈!”他对着李富恨恨地笑道。
“你、你……”李富惊异地说不出话来。
“我,我怎么了?你以为我高兴地欢迎你回家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去除你的戒心。然后只需在饭菜里动动手脚,让我的宝贝母虫生的宝贝小虫寄生在你身上,这样我就可以控制虫去吃掉你身边的那些不要脸的女人,最后把你也吃掉,呵呵呵。”
“你,你简直疯了。”李富恨道。
“我疯了?我为什么疯?你倒是说说看,说说看啊!!”林丽容的双眼像是会喷出火来,吓得李富不再做声。
“看来的确是这样。”曹殷掀开林丽容尸体的袖子,她的胳膊已经烂的深可见骨,全是为了喂养蛊虫所致,“这种蛊毒十分罕见,你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
“我答应别人不说出来的。”女人幽幽道。
“你这是何苦呢,怪不得你们的身上都有尸臭,你的灵魂都可能会不保。”曹旸叹道。
“不保就不保吧,有没有灵魂又能怎么样,有没有下辈子又能怎么样?”
女人刚说完,她的周身突然爬满了蛆虫,不停地啃吃她的魂魄。
“啊!!!”李富吓得大叫。
“糟糕!”曹旸立刻并拢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口中念念有词,一股白光从她的指间泄出绕在林丽容身上,但终究还是迟了,她的魂魄渐渐消失。
“快说出蛆蛊的来源,你不想别人也像你一样吧!”曹殷急声问。
“在俱乐部,里面……”林丽容只说了这几个字便消失了,蛆虫们失去了寄宿的灵体也一同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四
“呵,麻烦了,难得亲自出马,却弄没了一个魂魄,恐怕得挨钟馗大人骂了,让鬼王老头知道还得被说教,没想到这个蛆蛊这么厉害,已经五百年没出现了吧,早知道像往常一样派手下来做就好了。”曹旸拽着吓傻了的李富笑着说道,“对了,他们的死该怎么处理?这样放任不管能行吗?”
“没关系。再过一阵子这起案件就会因查不出死因而压箱底了,阳间都是这么处理他们所说的超自然现象的。再说,咱们也不好管。”曹殷答道,“这种事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希望这件事适可而止,可是……”曹旸自欺欺人地苦笑道,“还有她说的‘俱乐部’,不清不楚,真没辙。”
“嗯。总觉得有种不祥的气息。”曹殷回道。
“虽然想说你敏感过头,但不巧的是我也这么觉得呢。”曹旸笑道。一阵风吹来,吹开了她的头发,“好冷,这个城市的冬天什么时候这么冷的,唔。”话音刚落自己身后的帽子突然被某人轻轻地扣在她的头上。
抬头看看身边的曹殷,又高又宽的帽子戴在他的头上,看不清脸。曹旸笑笑,给自己戴上帽子的除了这个扑克脸哥哥还能有谁。
细细的小雪从天而降,此时,这条灯光黯淡的小路上有这样一番景象:一黑一白两个身影牵着一个透明的人在走,两个身影的帽子上都写着四个鬼符一般的字,黑帽子上书“正在捉你”,白帽子上云“你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