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戍戍起初还呆呆的,看他神色不耐烦,赶紧咬了进去,也没有尝出是什么味道,草草嚼了两口吞掉了事。
然而段希尧像是发现什么乐趣一样,干脆把椅子搬到了孟戍戍旁边,反正包间里也没有别的人——喂她吃菜。
可怜了孟戍戍,被段希尧塞了一堆不爱吃的洋葱木耳之类的东西,有苦不能说,等到段少爷终于喂满意了,她感觉自己半条命也快要去了。
段希尧享受她这样难得的乖巧安静的时候,心情大好,一时也不计较孟戍戍拉黑她甚至几天不理他的事了。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个动作他一直都想做,只可惜没有合适的时机。
“你要乖一点啊,以后就再也不凶你。”
看来是伺候舒服了,连声音都温柔了许多……她现在只盼着他能快点放她走,也顾不上他讲了些什么,左耳进右耳出的,胡乱点头了事。
“段希尧……时间不早了,马上要关宿舍门了。”
他闻言看了一眼手表,确实,不知不觉已经十点多了,戍戍宿舍十一点关门,如果这时候不走,就赶不及了。他还想再逗逗她,又怕像上次一样把控欠缺过了火,真把人吓坏了那就得不偿失了,于是只能悻悻作罢。
……
送人到了宿舍楼下,还没熄火,戍戍就着急的解安全带,段希尧看在眼里,心里又是一阵小小的不爽,看看吧,这还没怎样使手段呢,就把他当成豺狼虎豹了。
于是也不急着开锁,慢吞吞的自说自话:“我听你舍友说最近你都睡到十点才起床?不吃早饭怎么行,以后手机不要关机,我叫你起床,下楼来和我吃饭。”
孟戍戍握着门把手急的都快哭了,日尼玛!凶巴巴的就算了,现在连懒觉都不许睡了!脑子里的坑怕是深到马里亚纳海沟去了吧!
“我知道了,可是你要是再不开锁,我今晚就要被锁到门外了。”几乎是带着了哀求的声调。
见她态度还算好,段希尧一边开锁,一边说:“怕什么,我能让你没有地方住——”
话还没说完,孟戍戍已经推开车门跳下去跑出去小一截路了,留他一个人在原地看着她毫无留恋的背影渐渐消失,轻声骂道:“小没良心。”
孟戍戍才不管段希尧现在是什么是诗一般的少女情怀,甚至顾不上和宿管阿姨打招呼,她一路飞奔上楼踹开寝室门,在众人一片受惊的目光之中登陆了自己的企鹅号,戳开常用群“开黑小分队”,飞快的打下一句话,点击发送,内容如下:
同志们,有缘再见!
随后点击了退出该群,果断利索,毫不犹豫。之后就是搜索了所有段希尧的账号,从企鹅到微信到电话号码,删的干干净净一个不留。
最后一步,关机,拔出电话卡,塞到了抽屉的角落。
一气呵成的做完所有步骤,她手还有些发抖,心砰砰直跳,眼睛却发亮。
吃早饭?我去你大爷的辣鸡段希尧!
过了这道寝室门,本少女还是你爸爸!
颇觉出了一口恶气的少女终于恢复了正常,虚脱一般换鞋,拿了毛巾和内衣内裤准备往卫生间里钻。
二宝终于在一片寂静之中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她诧异的开口:“今晚吃了什么屎?作起妖来如此清新脱俗。”
戍戍恶狠狠的瞪回去:“警告你们,从此以后再敢给段希尧透露有关我的消息,我就上你们王者号友情帮助你们反向冲分!”她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在我面前提起他也不可以!”
二宝等人被唬的一愣一愣的,等她进了卫生间这才出声讨论。
“你不是说她和段希尧吃晚饭去了吗?我怎么感觉更像是掉了一波分回来?”
豆沙摆手:“她掉分那是常事,没有这么气的,大概是二代惹得她不高兴了。”
甜栀手撑下巴做思索状:“有道理……问题是这得吵了多大一架啊,才能气的把电话卡都拔了?”
三人于是因为这个问题又陷入了一波沉思。
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豆沙翻了个白眼:“我们在这儿干想有个屁用,不如直接问问段小哥哥来的快。”
……
回家途中的段希尧收到了这样一条短信:
你家孟戍戍她又犯少女病了。
他觉得莫名其妙,可是又觉得孟戍戍闹腾起来的样子应该蛮可爱,最重要的是‘你家’两个字实在深深的取悦到他,于是心情不错的回到:
我家少女犯病,烦请多担待。
因为这么一段小插曲,段希尧放慢了车速,甚至打开了音乐,玛莎拉蒂grancabrio愣是开出了国产奥拓的速度。
哼着小曲进了家门,他二姐还没睡,此刻挂着两个黑眼圈素颜坐在大厅的电视机跟前看肥皂剧,松松垮垮的樱桃小丸子睡衣挂在身上,就连头发也乱糟糟的,丝毫没有前几天与孟戍戍一行人偶遇时光鲜亮丽美丽逼人的美女形象。
段希尧脚步一滞,想到孟戍戍就是因为这么一个女人和他闹了好几天的别扭,顿时就唏嘘不已,万分嫌弃的“啧”了两声。
段希蕊闻声看过来,毫不客气的嘲笑:“什么效率,还没把人搞回来。”
“段希蕊你讲话注意点啊,对待少女要循序渐进来,就你这俗样子,怪不得找不到男朋友。”
她的眼神变得怪怪的:“我俗?你要是能把那个小姑娘追到手,大爷日后就跟你姓。”
段希尧的心情是真的不错,没和她掰扯清楚本来她就跟他姓这个事实,嘚嘚瑟瑟的拿出手机,准备问问‘他家’的少女今晚到底是犯了什么病,舍友把状都告到他这儿来了。
当发现置顶的那个对话框消失的时候,他的笑容还挂的满满当当的。
当换了两个聊天软件仍然无法在好友列表里搜索到那个人姓名的时候,他的笑容不知不觉垮掉一半。
当戳进那个狂跳不停的群里并翻了一遍聊天记录的时候,他唇边已经没了半点儿笑意。
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