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1 / 2)

吴晓雅拽了拽程巧的手臂,赶紧阻止道:“巧巧,你可别犯傻。你不知道,他一去就是十几个人,在人家村里乱逛,混吃混喝不说,这是文物应该保护起来,那也要保护起来,这不许用,那不许用,还让不让人家正常生活啊!”

“晓雅,你这样说就不对了。爸爸什么时候在外面吃饭不给钱了,都是人家村民热情过头,爸爸也是没办法拒绝不了啊……”吴教授辩解道。

“呸!”吴晓雅唾了一口,“人家还不是被你头上顶着那一串知名教授学者专家的帽子给唬住了。”

“……”程巧觉得自己有些风中凌乱了。心道:不管这对父女怎么闹腾,先把吴晓雅拐回家帮自己设计房子去才是正事儿。

三个小时之后,吴晓雅坐在路虎小白的副驾上一脸兴奋地左看看又望望,时不时指着道路两旁遍布的金黄色油菜花田叫到:“啊!啊!真漂亮!”又扭头对程巧说,“哇,巧巧,你该早点带我来的啊,这么美的风景差点错过了。”

程巧丢了个白眼:“别忘了你是来帮我看房子的,不是来游玩的。”

吴晓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冲她摆摆手,“安啦安啦,工作休闲两不忘嘛。你们村还有多远啊?”

“过了油菜花田,前面路口右转。”程巧答道。

等车子拐进乡道,吴晓雅又叫了起来,“哇,这边郁郁葱葱,颜色和刚才景色又不同。”

路虎在蜿蜒的道路上下起伏,时而一个急转前方横着一座红砖房进入视线之中。以为无路可走,到了近前才发现房子旁边又是一条狭窄的入口。

“哇,好玩。这小道跑起来真带劲。巧巧,把小白给我开一会儿吧。”吴晓雅乞求道。

程巧无奈,将车停下,两人交换位置。吴晓雅虽然有驾照,但平时上下班都是坐设计院的通勤班车,很少自己开车,技术可想而知。小白在路上慢吞吞地挪了几下,就熄火了。重新点火,好不容易爬完上坡,下坡时她一紧张把油门当刹车踩,差点冲进旁边的池塘。还好程巧及时抢过方向盘,将车转回正道上。小白歪歪扭扭地在路上跑,这么把路虎当碰碰车开的,程巧还就认识吴晓雅这一个。这要是在放在城里,早被被交警拦下查酒驾开罚单了。

一路险情不断,吴晓雅却玩得很嗨。这么磕磕碰碰的开进程家村,程巧心惊胆跳,一颗心都悬在嗓子眼上,还好平安无事的停在家门口。

吴晓雅若无其事的跳下车,又对院门口两株开得正旺的桃花来了兴趣,掏出手机拍个不停。

程家人见程巧带了朋友回来,很是热情地招待她一番,弄得吴晓雅浑身不自在。一家人围在桌前吃饭,程巧发现林娇娇常坐的位置空着,便随口问了句,“小婶娘没回来啊?”

小叔叔冷淡地回答:“别管她了。”

再说林娇娇拎着包袱回家,走出村口就后悔了。又拉不下面子自己回去,还是硬着头皮回了娘家,自然少不得娘家人一番问东问西。林娇娇又是个藏不住话的人,跟倒豆子似得一下将程家的事情全哗哗哗地泼出来。

说到老爷子偏心程巧的时候,林家其他人都吭气了。谁不知道程巧她亲爹是程书记,那可是大大的好官,就是好人不长命,大家都惦记惋惜着呢,谁会说人家闺女的坏话。林娇娇当年出嫁的时候,亲戚朋友听说是和程家做亲家,别提多羡慕嫉妒恨,就这个傻闺女小心眼生在福中不知福。

林父林母直摇头叹气,林娇娇他亲弟也是个直肠子,讥笑道:“按照咱姐的说法,女娃总要嫁人就不该给东西,当年咱爹给姐的那三亩地嫁妆就不该出。姐也不别光说人家程家的姑娘,先把你手上的地还回来吧,至于前几年的租金,大家既然都是一家人,也就不跟你要了。”

林娇娇听了亲弟弟的话顿时愕然无语,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狠狠扇了几耳光。

他弟弟又说道:“你从前在家,咱爹妈也没亏了你吧,我和你吃喝都是一样的,爹妈也没惯着谁,怎么你就和我们不一样呢。”

“……”林娇娇神色讪讪也不知道怎么回嘴。

作者有话要说:上更新。

☆、第八章冲突

林家村就那么大,消息传得飞快,没几天全村人都听说程家村有人要花巨资修老宅子。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林家村有个叫林强的混混,打小就爱干小偷小摸的事情,他爹打过骂过也没啥用,过个三天两头又犯事。等长大他爹完全管不住他就成了村里的一霸,没少祸害乡亲父老。后来村里过不下去就跑到镇上拉帮结派混日子,也是他走了狗屎运,给镇上一富户的女儿看入眼。俩人结婚后,岳父拿出笔钱给他做生意。林强素来游手好闲惯了,哪里会做正经生意,也不知听哪个哥们的建议跑去开了个沙场租条采沙船干起江里挖沙的无本买卖。

当地有条政策为了不影响正常航道早就不许私自开采江沙。林强可不管这些,白天管的严无法开采他就带着人半夜偷偷采。头几年村里又是修路又是建房,他还赚了不少钱,到了近几年附近村子几乎都搬了新房,他这无本买卖的生意就一落千丈。林强也是心黑手狠,没生意他就自己找。凡是碰到有人家修房子也不管别人要不要就送过去,不买?那就等着拳头伺候,妥妥的恶霸作风。

听说程家村有人要装修,林强嘿嘿一笑:“生意来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召集他那帮兄弟拖了一卡车沙直奔程家村而去。

程巧尚不知晓自己惹到麻烦。

清明小长假结束,堂弟堂妹都离家返校,小叔叔和大堂哥也回城里继续打工。程巧和吴晓雅忙着设计房子,两人蹲在老宅里一待就是一整天,研究怎么设计既环保省钱又合理美观。经过三天的努力,设计图纸的定稿终于出炉,闫波照着图纸让工人们开工,叮叮当当地将老宅的屋顶和坏掉的墙胚一一拆除。

工人们干得热火朝天,闫波就在旁边盯着,时不时提供点技术支持。一切看似都很顺利,直到吴晓雅她爸吴教授找上门来。

教授看到搭好脚手架围上防水布的宅子,痛惜地叫道:“哎,晚了,就晚了一步,看不到原貌了!”见工人正在拆门口两扇木门,他惊呼一声:“你们悠着点……这门可是几百年的老红木啊……”等抬脚进门,正好和负责推渣土车的工人碰上,见有人堵在前面,推车急忙往旁边转了一下,砰地一声就撞到影壁上。吴教授大惊失色:“快、快移开,别把壁上的图案给毁坏了……”

他这一惊一乍的,周围的工人都停下手里的活愣愣地望着他。

记得老板说过业主是个大美女啊,这老头是谁啊跑这里指手画脚的。有人跑去给闫波通风报信,闫波一看来人是吴教授,再一听他说这宅子是古物,有重大研究和保护价值,反复强调他们维修的时候必须十分十分小心,他的工人动作太过粗鲁,会对宅子本身造成二次损毁。

靠!还让人不让人好好干活啦?闫波的内心跟那天的程巧一样,一时之间千万头羊驼乱窜。对方是他大学母校的教授,又是同学吴晓雅的亲爹,他可不敢公然和对方唱反调,吴教授说啥他就点头应啥,只希望眼前碍眼的老头赶紧撤走。偏偏吴教授听见他的心声,更不愿意走,还在各间屋子里流连忘返。

工人们站在搭好脚手架上拆除屋顶,古老破旧的黑瓦被吊篮送了下来,闫波怕工人们一不小心把教授给砸到,只好跟在旁边充当保镖。

吴教授似乎对他们特别不满意,做个啥都要大惊小怪的指责一番,一圈走下来,闫波脸都黑成包大人。始作俑者程教授依然毫无所察。

有个别工人玻璃心被说得狠了直接罢工,闫波好说歹说把人劝回去继续干活,吴教授一句“哎呀,你们这是在破坏古物!”随后更多工人选择放下手上的活,还给闫波出了道选择题:要么让这老头离开,要么他们停工不干了。

闫波无法,只得去了程家院子,找上正休闲坐在摇椅上和程巧喝茶聊天顺便逗逗金毛犬乖乖地吴晓雅。闫波臭着一张脸走过去,不满地抱怨:“你倒是这里舒服,我可是快被你爹磨疯了!

吴晓雅摸了摸乖乖毛茸茸的脑袋,又拿起身旁小凳上的瓷杯喝了口水,才淡淡地开口:“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是这副德行,想当年你可是还求着我带你去听他讲课呢。”

“我那不是年少无知吗?”闫波回想起当年学校的事情,一肚子怒火顿时就消了下去。拿起凳子上摆放的茶壶,不管不顾的就着壶嘴咕噜咕噜地将一壶茶水喝了个精光,抹了把嘴又说道:“现在工人被他弄得不肯干活了,你说怎么办?”

“我能拿我爹怎么办?”吴晓雅摇着头一脸同情地盯着闫波,“他还是自己亲自过来的,没将他整个团队弄过来不错了!”

一副你知足吧的样子让闫波一口闷气堵在胸口几与憋屈而死。

程巧的手指在凳子上敲了几下,眯着眼睛思索了一会才说:“我那宅子就那么大,他一个人逛来逛去也研究不了几天。等过几天他兴趣淡了,我们带他去别人家的宅子参观下,反正这边宅子也多……”

“你的意思,我们先停工几天?”闫波问。

程巧抓着乖乖的两只毛耳朵玩,挑眉问道:“难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闫波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