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落被她指着鼻子骂,想反驳,找不到反驳的话。
还说回去他师父面前指责他师父一顿,不曾想一个臭葫芦都能骂的他挺不起腰板。
她骂人的神态,怎么和师父那么像?!
真不愧是师父以精气养出来的。
太可怕了,凤落觉得整个世界都对他充满了深深恶意。
简小楼见他眼神闪躲,放心了不少,嘴唇黑了心还没黑,有的救。
“呵……”念溟在一旁不屑的冷笑。
“你他娘的笑什么?”收拾完凤落,简小楼转头,两眼死死盯住念溟。
恨不得一脚踹过去!
念溟长眸一敛:“笑可笑之人。”
“我可笑?我有你可笑?”简小楼看他的目光充满了怜悯,“终日叫嚣着自己脱离了夜游,叫嚣自己是个完全独立于他的个体,这种没脸没皮的话,你是怎么说出口的?”
“你真觉得背后站着禅灵子,就有恃无恐了?”念溟站了起来,垂着眼,目光戾辣,“那你未免小看了我!”
“我怎么会小看你呢?别人挣脱不了伏魔环,你可以。别人上不去第十层,你可以。别人拉不开补天神弓,你可以……”
念溟的嘴角徐徐扯开,才刚有点傲意,简小楼话锋一转,“可你凭借什么猖狂?凭你自己的本事?对不起,那些本事都是夜游赐给你的!”
念溟目光骤冷,拳头一攥。
“呀,恼羞成怒了?狗急跳墙了?”简小楼嘲讽着瞥他一眼,“咱们再说说你喜欢的那个女人……”
念溟杀机涤荡,已经不太在意简小楼说些什么了。
他要杀了她,不惜一切代价,哪怕同归于尽!
而在简小楼身后,禅灵子面无表情,从手腕挂着的珠串上摘下一颗佛珠,做好了防范。
念溟不加掩饰的杀意,在塔里翻滚涌动,简小楼当然知道,她就是要逼念溟,将他的愤怒逼到临界,好似一个吹到极限的气球,再狠狠扎破!
等他出手那一刻,她掷地有声地道:“念溟,相处了不过几天的田柠,是怎么走进你心里去的?凭着几张纸鹤,以及一段有关月老的传说?”
念溟顿住动作,脑子里嗡的一声,表情在脸上凝固了一瞬。
只这一瞬,给简小楼吃了一颗定心丸。
念溟脑筋转的很快,立马想到了缺。
他和田柠的事情,缺是知道的:“你一直不现身,是去寻找缺,打听我的往事?”
简小楼随手取出一张符箓,手指灵巧翻动,轻描淡写的道:“纸鹤的折法你学会了没有?”
她折纸鹤,念溟紧紧盯着她的手,给出一个解释:“缺教你的吧。”
简小楼折好纸鹤,搁在手心里,举至唇畔。
两腮鼓似金鱼,“呼……”
吹了一口气,纸鹤煽动双翅,飞了起来。
简小楼抬头看着纸鹤飞舞,淡淡道:“我那位鲛人朋友,有没有将盛着纸鹤的瓶子给你?瓶子里,一共五千二百只纸鹤,使用了五千二百张下品符箓,都是最廉价的初级五行符。”
她说完,举目看向念溟,目光柔和下来。
念溟那张苍白的脸,流露出震惊、错愕、茫然……
对此,简小楼甚是满意。
这个作死的念溟,根本不值得同情。
毁了她的肉身,打伤她师父,放走宇文少主,将事情搞得一团糟,等夜游醒来,得多愧疚多难受!
“怎么会……”念溟的脑子糊涂了,他想要告诉自己,瓶子与纸鹤的事情,是鲛人告诉她的。
发生过的事情,总有迹可循,被她给查出来了并不稀奇。
但是他没办法继续自欺欺人,她看他的眼神,越来越熟悉,越来越像田柠。
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好奇吧,先前我的确不认识你,为了对付你,特意跑去五千年前,不小心附身在田柠身上。”简小楼不疾不徐,将怎样在林间遇到他,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
往事历历在目,念溟的冷静一寸寸崩塌:“不可能,你骗我!”
“有什么不可能,我可以穿梭时空回去他那个时代……”简小楼指了指凤落,“折返五千年前而已,一点儿都不难好么?”
“穿梭时空?”凤落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
“不可能……不可能……”念溟目光痴痴,反复念叨着。
“你难道从来没有考虑过一件事情。”简小楼走上前,禅灵子的法力牵着她,宛如一块儿磁铁,她抬步困难,“念溟,以你的年龄阅历心境,田柠一个二十几岁的姑娘,勾搭了你几天你就动心了,这真的正常么?”
她在他面前站定,半步之遥,食指戳在他心口处,“你动的这颗心,是你的么?”
念溟捂住心口,他这颗心脏剧烈跳动,即将跳出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