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然,醒醒!看着我!现在说话不方便,时寒低吼着言然的名字,想把人叫醒。
之前也有叫不醒言然的时候,但那时他都是睡着的状态。
上次在腾升的时候,言然也昏睡过,但时间非常短,他以为言然这样的情况已经有好转,可现在言然明明睁着眼睛,怎么也失去了意识?
大雾中,言然突然感觉有一双手领着他走出迷茫,他的意识逐渐清晰,周边环境一下昏暗,黑暗中出现一脸紧张的时寒。
我怎么了?他没听清时寒刚才说了什么,回神后问道,他刚才好像听到时寒叫他来着,在此之前,你先松松手,疼!
言然咬牙看着时寒拧着他胳膊的手,时寒看着挺柔弱的,怎么手劲儿这么大。
时寒松了一口气,立即收手,不好意思地替言然揉了两下,抱歉,咬骨钳使多了,手劲是大了点。
言然一愣,咬骨钳?
时寒见他疑惑,解释道:咬骨钳就是用来给死者开胸骨用的钳子,用来剪骨化的肋软骨。
言然伸手拦着,谁要听你解释这个!
而且时寒说就说吧,上手指着他的胸前干嘛,想剖他?
言然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头疼,时寒哪里都好,就是一旦谈到什么学术问题,这厮就跟搞专场似的,平日里不爱说话,这个时候全叭叭干净了。
时寒噤声,沉默着回想,言然到底要听他解释什么。
言然见他这认真的小模样,无奈地眼角抽了抽,打断他的思路说道:这个地方我们先不能待了,等天亮再找理由进来。
他们说话的功夫,已经有人家的灯亮起来了。
虽然现在天还没完全亮,但根据周队所说,这个村子应当还有农耕的习惯,而且村子后面走不远就是田地。干农活的人总不可能等到大太阳的时候再起床吧,所以这个点醒来的多半是要下地干活的。
要是等村里人都醒了,他和时寒就不好溜出去了。
时寒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周围村民亮灯的情况,少有的不反驳言然的观点,紧跟着他离开村子。
所以你的意思是,时寒和言然去了袁家村!
这才凌晨四点,李岂的声音就响彻了整个ICS。
刘臻听到声音,差点耳鸣,赶紧拉远了自己和手机的距离。
只听见电话那头的力李岂又说道:为什么不提早告诉我?袁家村那群地痞流氓要是惹急了,伤到言然和时寒怎么办?
他们是被周鼎峰带去的,要是真的伤了,工费应该能报销一点。刘臻无奈地说道,自从他接了言然的电话就觉得不对劲。
赶紧致电训练大队询问,但没想到周鼎峰昨晚带着队员夜训,刚才才回电。
李岂一听,心里的火气更大,谁在意工费的事情了?你忘了之前拆迁队过去,被那群人用砖头砸伤的事情了吗?刘臻,按道理来说,这算是你们一队的事,要是我的队员有什么三长两短,看我怎么收拾你和周鼎峰!
被李队这一通牢骚吵醒,刚才还昏昏欲睡的ICS其他人都没了困意。
小蒋揉了揉眼睛,伸着懒腰问道:队长,时科长不是休假吗?他怎么了?
李岂坐在位置上紧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时寒不会多管闲事,应该是周鼎峰那家伙把言然带去了,他才跟着去的。我说呢!以前让周鼎峰帮忙训练一下队员,他说什么都不答应,这次这么爽快,合着另有图谋!
不就是拆迁吗?那群村民整得好像有人要害他们似的,要是让他们知道时寒和言然的身份,指不定要干什么坏事。不行,我得看着去!
李岂碎碎念着,还是放心不下,拿着东西就要出门。
但他马上就反悔地坐回了位置上,又嘀咕道:时寒为了言然冒险,我作为队长不能公然犯错,还是得按程序来。
小蒋听得云里雾里,小声疑问道:我们ICS不是不需要那些麻烦的手续吗?
李岂皱眉,没睡醒就趴回去睡,脑子里一团浆糊!在我们的业务范围内,我们可以先斩后奏,但这件事不归我们管,贸然行动的话,上头也保不住我们。
说着,李岂一脸无奈地瘫在了椅子上仰天长叹,你俩自求多福,能托多久是多久,一定要等到老哥我过去救你们啊!
现在是凌晨四点,纵使头发茂密如言然,还是决定回到车上乖乖睡觉。
预料到白天有大战要打,时寒确定言然睡着后也睡下。
而李岂的心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翻看电话簿,想着能早点找到能帮得上忙的同事,但这个点实在没人接电话。而他电话打着打着,头越来越昏沉,意识逐渐消失前,他依稀听到终于有人接了电话,但他实在太困了,眼睛闭上就睡着了。
喂,您好!这里是建设办,请问有事吗?喂?
ICS侦查队法医科科长带着实习生勇闯袁家村的事,在天亮后,甲市几乎所有执法人员都知道了,电话打爆了ICS和刘臻的一队。
李岂和刘臻被电话催烦了,直接电话质问周鼎峰。
周鼎峰也没打算瞒着,昨晚的夜训就是他带着手底下的人在袁家村周围巡查,一直等到时寒和言然从袁家村里出来,他们才撤走。
言然盘腿坐在时寒的车前盖,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眺望底下的山村。
有主意了?时寒见他眼里有光,就知道他有打算了。
言然笑了笑,对电话那头说道:麻烦了,回去请你吃饭。
说罢,他挂断电话,跳下车队时寒说道:我找周科长要了点资料,等会我得进村一趟,你在这里随时接应。
周晓帆?时寒闻言想了想,姓周的科长还真没几个。
言然点了点头,我要了点袁家村和任勇的资料,等会有用。
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时寒见言然开始收拾背包,转头看向山坡下的村子,说道:好,你自己进去,我确实会拖后腿,一旦有什么异动,立即给我打电话。
言然听着时寒的话,背上包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想什么呢?你有你的专长,我有我的特点,你做不到的事让我来,要是我哪天有了问题,也好向你开口。
时寒顺着言然的手看向自己的肩膀,低笑了一声,礼尚往来地摸了摸他的头发,说道:随时欢迎。
目送言然走下山坡,见他不再回头,时寒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时寒?
时寒的眼色晦暗不明,看着山坡下言然的所有行动,沉声说道:刘队,我要报警。
作者有话要说:言然:你有没有发现,我们这个故事,太多关于拆迁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