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爷爷。从没有一个长辈如此慈祥地待我,令我感动得一塌糊涂。
我没听清她说要给我啥,泣不成声唤道:“春草婆婆——”
“阿音不哭!”春草婆婆让我别哭。她自己眼泪也流个不停。
她伸手帮我擦了眼泪,自己的则胡乱一抹,便退开几步,坐在床上。
这时,我才意识到春草婆婆不可能单纯地让我看她身体的异变。
不等我多问,春草婆婆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锋利小刀。作势往自己肚子上划去。
“春草婆婆,你想干啥?”我骇然大惊,急忙阻止她。
我以为春草婆婆要以自残的方式让我留下来。
春草婆婆看出我的想法,重叹了口气,她说,养蛊者常年与蛊接触,会吸入蛊虫之气,日积月累之下,那些蛊气会形成一条蛊虫。
这条蛊虫不同于其他蛊虫,称之为本命蛊,一直存养在体内的话,百蛊不侵。
生死攸关之际。本命蛊还可以救宿者一命、也可以解百毒。
如果宿主被大量鬼气侵体,生命垂危,本命蛊可吸尽鬼气。
春草婆婆被神秘人重伤时。一是来不及用本命蛊护体,二是她清楚自己还没到必须动用本命蛊的地步。
现在,春草婆婆却要取出本命蛊送给我。相当于把她的保命符给我。
要知道,并非每一个养蛊人都能练出本命蛊,不仅要能力到达一定的程度。还要看机缘。
这么宝贵的东西,我哪敢要?摇头道:“春草婆婆,我不能要!”
“外婆都一大把年纪了,留着也没用。”春草婆婆说道,坚持要取出本命蛊。
我眼眶瞬热,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差点又掉下来了。
她自己重伤都舍不得动用本命蛊。哪里是留着没用。
春草婆婆好言劝我收下本命蛊,我坚决不要,“不如你留给络宁哥吧?”
“男子身体属阳。养不活本命蛊的。”春草婆婆道。
其实我想说、为免神秘人趁我和楼湛天不在,再来杀春草婆婆,她更需要本命蛊护身。
可春草婆婆决定的事。很难更改,她的劲道突然变大,一下子把我推得很远。
不等我再度阻止。她已经划开自己的遍布斑纹的肚皮,露出一个血淋淋的小窟窿。
这血窟窿看起来很吓人,可春草婆婆连眉头都不皱。把手伸了进去。
“不要!”我吓坏了,一手要阻止春草婆婆,一手扯下自己的外衣、准备给她捂住伤口。
“外婆没事!”春草婆婆推开我的手。疾快地从血窟窿里扯出、一条细短的蛊虫。
这一幕太刺激眼球了,我白着脸,久久无法言语。
偏偏春草婆婆还把沾满血、看出原色的蛊虫拿到我面前。“阿音看,这就是本命蛊。”
浓重的血气扑鼻而来,差点把我熏吐了。但春草婆婆拿着蛊虫越凑越近。
她这举动让我以为她要硬把蛊虫塞进我嘴里,我吓得赶紧把嘴捂住。
结果,春草婆婆只是把蛊虫丢到我身上,并疾念出一句古怪的咒语,蛊虫便迅速融进我体内。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我连反应都来不及。刚要检查蛊虫钻进的位置,春草婆婆猛地吐出一大口血。
她两眼一翻,便晕死过去,我心口狠抽,惊慌地扶住她,“春草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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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草婆婆生生挖出蛊虫的画面,一遍遍地在我脑海里回放,现在离开丘水寨了,我心境还是难平。
早上,春草婆婆撑着伤体,坚持送我下山,她不舍、且痛苦的表情。也在我脑中挥之不去。
对于春草婆婆,我甚觉愧疚,只能等以后事了,再回去看她了。
楼湛天见我心情低落,似乎想哄我,又苦于不擅哄人,眉眼间难得露出焦急之色。
最后,我说想坐车,他也依着我。没用鬼术,和我一起坐车到雷山镇。
到了雷山镇,我们又转了一趟车,要去楼湛天说的大荇岭。
这次,他倒没隐瞒我,把去大荇岭的目的告诉我。
大荇岭、还有‘鬼岭’的别名,每天的位置都会悄然改变,日移一点、一日日移动之下,反而没有固定的位置。
怪异的是大荇岭都在夜里、没声没息地移动,据说百年间已经移了好几个市了。
楼湛天算出,大荇岭如今位于杭宁市、石口县里一个小镇里。
“你咋知道大荇岭有鬼棺?”我问道,其实我很好奇、楼湛天是咋算出鬼棺的下落。
“嗯!”楼湛天淡应一声,却不肯透露半句。
楼湛天不肯说,我便不再问,倒想起他手里有鬼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