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冲朔紧紧皱起了眉，齐无踪此人的聪明程度再一次刷新了他心中的评价，达拉斯根据那么多线索调查来的猜测结论，在齐无踪这里竟不谋而合。

但叶冲朔依然装作不知，略带惊诧地反问道：“天魔老巢？你认真的么？”

“只是一个假设而已，叶阁下大可不必当真。”齐无踪笑道，“齐某人活得不算久，仰赖着木系法则之力的庇佑，也就屈指十几万年而已，而在我有生之年，却已有幸先后见过三位欲要成神的强者，这三位叶阁下也算是熟知了，分别是冰无月，暗帝照影，明主仉如圣。”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耸了耸肩，“不过结果嘛，你也知道，无一人成功。”

“成神之路，艰险异常，失败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叶冲朔说道。

“只是单纯的失败吗？”齐无踪当即反问，“然而事实却并没有那么简单呐，据我了解到的情报，这三位之中，只有仉如圣是真正失败了的，他的光系法则之力之所以会残缺一块碎片，其缘由也正因为那一次的失败。”

“那另外两人呢？”叶冲朔反问道，“什么不是真正的失败？”

“因为经过我多年的调查的暗访，搜集的各种线索与证据无一不表明着一个事实。”齐无踪展开手中的折扇，微微摇动着，“无论是冰无月，还是照影，都是在极其顺利的成神途中，主动放弃踏入神域，重新回到天启州上来的。”

“什么？”叶冲朔紧紧蹙眉，齐无踪突然曝出的这个信息，给他带来了极大的震撼，“你是说，这两人在前脚明明都已经踏进神域半步的情况下，却强行中断了仪式？这可是要付出极大代价的！”

“没错，他们也的确是付出了代价。”齐无踪说道，“冰无月的后遗症给了我们杀死她的机会，照影失去了全部的感情，或者说人性？欲望？什么都好，总之，他以前可不是现在这么一副冷冰冰的人偶样子。”

“为什么……”叶冲朔暗暗攥紧了拳，换做他自己，神域就在眼前，绝不会半途而废，若不是当年奥古斯特的偷袭，自己现在一定早就已经进入神域了。

“对啊，我也一直想问一句为什么，奈何这两人一直都守口如瓶啊，根本套不出任何信息来。”齐无踪将这个问题又抛了回来，“叶阁下，你觉得，冰无月和照影到底是看到了什么，或者是知道了什么，才宁可付出如此之大的代价，也要放弃成神的机会？”

“这就是你认为神域本质上是天魔巢穴的根据吗？”叶冲朔并未回答，而是从另一方面反问道，“这未免太过于武断。”

“这只是一方面而已。”齐无踪不慌不忙地继续说道，“让我们看看这两人在封神失败之后，都做了些什么吧！冰无月以一己之力掌控整个天启州，并且限制所有人的修炼，不允许他人有半点成神的机会，这仅仅只是她的野心使然吗？还是说，她在掩藏着神域的什么秘密？暗帝照影，在成神失败之后，便作为一个纯粹的天魔猎人游荡在天启州各处，对他而言唯一有意义的事情就只是诛灭天魔，再无别的任何欲望和索求，这又是为什么？诚然，每一条线索单看并不足以说明什么，但若是综合看来，私以为神域巢穴论并非完全是无稽之谈。”

“但这些线索，最多能够表明神域有问题，至于天魔从神域而来，却毫无根据。”叶冲朔说道。

“不，还有一条线索，正是这条线索，让我对这个结论深信不疑。”齐无踪猛然抬手，手中折扇直指着叶冲朔，“那便是如今跟随在叶阁下身边的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