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剑鸣之音响起，羲手中的雪色长剑，猛然断裂，半截剑身在半空中无力地翻转着，失去了全部的光辉，一如他身上那飞快流逝的生命。

就像他师父一样，这最后的一剑，终究还是没能斩出来。

嗤嗤嗤嗤……

圣剑簌簌地从半空中落下，歪歪斜斜地插在叶冲朔周身，失去了全部的光华。

虽然整场战斗之中，叶冲朔看起来都极为随意，但这一战实际上却是他晋入圣界之后最为艰苦的一战，他投入了自己全部的实力，仅剩的最后一点力量，也用在了这最后一斩之上，因而在这一剑过后，他也陷入了虚脱的状态之中，若非体质逆天的话，这一剑的后果足以让叶冲朔再躺上十年。

仅胜半招，绝非一句玩笑话。

“你，赢了。”微不可闻的声音，从眼前的黑袍中传出，带着一丝不甘，又带着一丝释然，然后，羲的身体，便仿佛解脱了一般，向前倒下。

叶冲朔抬手，也不知是从哪生出的力气，接住了他，一个人的重量，在以往来说，对他而言是轻如鸿毛的，但现在，叶冲朔却觉得有千万座大山一样沉重，险些被羲压垮。

“那么，作为胜利者的奖赏……”叶冲朔粗重地喘息着，用另一只手颤抖地抬起，慢慢掀开羲的黑袍，“也是时候让我一睹你的真容了吧？”

剑域终于完全崩解，两人再次回到绝剑谷之中，昏暗的天光照射下来，让羲黑袍下的面容也显得更加清晰起来……

然而，当叶冲朔完全将羲黑袍上的兜帽掀开之后，心脏却骤然一停，神情变得极为复杂起来，尽管之前他就质疑过这黑袍之下的真实身份，但却怎么也不会想到，竟会是这样……

这是一个女子，有着一张绝美的脸庞和清丽的秀发，脸颊上沾满了鲜血的她，看起来更加凄美，令人不禁想为她感到心疼。

“白芷？”凭借着记忆中稀薄的印象，叶冲朔几乎是强迫自己说出了这个名字，“为什么会是你……”

难道羲在临死之前，突然用什么方法将她来作为替死鬼了吗？这是叶冲朔的第一反应，毕竟那个拥有着傲人剑术，将自己逼到这等地步的羲，和眼前的柔弱女子形象，实在是无法重合到一起。

但是，感知是不会骗人的，他能清楚地感知到，眼前的“羲”没有丝毫的变化，一直以来与自己交手的羲，所散发出的气息，正是来自于眼前的女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羲……一直都是女子吗？还是说，自己之前吸收法则碎片之时，所看到的那些记忆，全都是虚假的？

看着叶冲朔脸上那罕见的惊愕之色，女子露出了一抹苍白的微笑，用细微的声音说道：“我说过的吧……羲……是不会败的。”

她的笑容中，满是对那个男人的依恋和仰慕，还有着一种淡淡的幸福感，就在这样的笑容之中，她身上最后一抹生命气息也消散了，灵魂更是在刚才的战斗中被她作为代价燃烧殆尽了，丝毫不存。

但从她嘴角挂着的微笑来看，似乎这死亡，对她而言也是一种解脱。

在掌控者死亡之后，她体内的那些金系法则之力，也受到叶冲朔体内法则的共鸣和牵引，化作无数金光粒子，从她身上飘飞而出，被叶冲朔的身体自行吸收，在感受着自己力量突飞猛进地暴增的同时，许多陌生的记忆也一并涌入到脑海之中，填补了之前的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