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的意识还未完全恢复，这一接，像是下意识的行为一般，这灵气长矛的矛头，距离趴伏在他胸口的百合灵的身体，不过数寸，却在他手掌的抓握之下，无法再向前深入半点。

东方堇深深地皱起了眉，她刚才明明是有过下达让这支长矛自爆的命令的，但那些构筑成长矛形体的灵气，在到了禇寒的手中后，却像是完全脱离了东方堇的控制一般，迟迟没有爆散开来。

“喝啊啊啊啊啊！！”禇寒口中再次发出一声暴吼，抓住长矛的手猛然一握，只听得轰然一声爆响，整根长矛都在他这一握之下彻底碎散成纯粹的天地灵气散去，而作为代价，他的整只手臂都完全被炸没了。

但下一刻，在一缕缕黑气的缠绕下，这只手臂便又复生得完好如初，甚至完全看不见复原的过程，就像只是时间倒退了一下，这等复原能力，甚至比起他之前作为恶魔时，更加强大。

然后，他终于缓缓站了起来，随着他的起身，身后那长及腰身的针状长发也回缩了回来，变回到以前那飘动的白发，只是，看起来似乎更加苍白刺眼了一些。

他抱着百合灵的上半身，无言地沉默着，将她慢慢地放在地上，轻轻一抬手，一缕黑气便从身上灵动地涌出，仿佛已经彻底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成为了他可以随意指使的仆从一般。

这股黑气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护罩，将她的尸体罩在其中，这若是在过去，是绝不可能的，因为这是属于恶魔的力量，只能够用来毁灭，用来破坏，用来杀戮，但现在，似乎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种性质。

看着那个逐渐变回人类模样的男人，东方堇心中又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兆，尽管他身上的气息波动已经完全无法与之前的恶魔形态相提并论，但是，却给人一种别样的深不可测的感觉。

“居然还能再站起来……”东方堇越发不安起来，再次调动起周围的天地灵气。

但这一次，禇寒没有再给她机会，脚下一动，身形瞬间化作一团黑光，其速度比起他之前的恶魔形态甚至更快！

下一个瞬间，他便已然到达了东方堇的面前，东方堇瞳孔骤缩，战斗的本能使她立刻张开了一层薄薄的灵气护盾，但这丝毫没有作用，禇寒的手直接穿透了她的这层灵气护盾，五指大张，抓住了她的脑袋。

轰！

下一刻，东方堇便被他抓着脑袋，像是扔一块垃圾一般，轰然一声扔在旁边的山体上，砸出一个大坑来，但这还没完，他又是一个瞬身，再次出现在身处大坑之中的东方堇面前，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与此同时，禇寒的脸上燃烧起一团黑色的火焰，火焰逐渐褪去，原来的脸庞再次出现，在那一头白发的映衬下，显得更为沉稳了一些，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怪物模样。

胸前的那颗心脏散发出的光芒越发强烈，他用那双血红的双眼，紧紧盯着东方堇的双眼，身后，一个虚影缓缓地浮现而出，定睛一看，这虚影的模样，正是他的恶魔形态！

那虚影在他的身后逐渐膨胀起来，如同一个虚幻的巨灵一般，同时其气息也越发深邃可怕起来，但禇寒眼中，那属于人性的部分却越发地凸显了出来，低声道：“告诉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