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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空沉默了片刻,直言道:去云竹君的云竹峰上偷一个人,你知道这有多异想天开吗?

姜黎安纠正:是一个凡人,并且云竹君现在在闭关,无暇顾及其他,你只要把人偷出来就是了。他顿了顿,后续的事情都不用你管,我会来善后的。

司徒空有些犹豫:可那到底是云竹君啊

世上谁人不知云竹君?

那可是天下第一剑修,世间无人能走出他的一剑。面对无情剑,就连神佛都要低眉垂首,避其锋芒。

姜黎安笑了笑,充满诱惑地说:真因为那是云竹君,你不觉得更有挑战性吗?

司徒空听得心头痒痒的,一咬牙:干了!

片刻后,隐蔽的角落里又响起了窃窃私语。

不过得从长计议,云竹峰上除了云竹君,可还有别的人?仙宫构造如何,如何上山?

只有一个小道童伺候吗?那只要除掉他,就可以悄无声息地把人偷出来了

风雪平息,暗地里的风波却不止。

鹤童丝毫没有察觉,挡路的风霜一停,他就着急下山去拿炼制好的丹药。

上山下山不过半个时辰,鹤童就回来了,手中还多了一个托盘。只见上面放着一个白玉药罐,还有一条叠好的纱布。

谢小晚听到脚步声,侧过脸望了过去。

鹤童带着笑意,轻快地说:我已经将药取来了,只要公子用了药,眼睛就会好全了。

谢小晚的脸上流露出了些许期待的神情:真的吗?

鹤童放下了托盘:当然是真的,公子先坐下,我来给公子上药。

谢小晚坐到了一旁的圆凳上,双手随意地搭在了膝盖上,因为不方便出门,他只是用一根玉簪松松挽着乌发,露出了光洁的额头,看起来格外地乖巧。

鹤童走上前去,掀开一个白玉药罐,一打开,其中就弥漫出一股药香来。

他从中取出了一小勺淡青色的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谢小晚的眼皮上。

药膏触之即化,很快就渗入了皮肤中,只留下一道若有若无的痕迹。

鹤童停下了手,问:公子可感到不适?

谢小晚听到这问题,下意识地抬手想要去触碰眼皮,可还没碰到就停下了动作:期初有些凉,后面就感觉到了炽热。他有些不安地攥紧了衣角,我怎么还没能看见?

鹤童思索了一下,道:公子无须害怕,等会儿我下山去问问药修就是了。一边说着,他一边用纱布包裹好谢小晚的眼睛,不过药修说了,此药需要敷一段时间才会起效。

谢小晚:一段时间?

鹤童:是啊,因公子是凡人,药效太猛恐伤其身,只有这么细水长流的,才能彻底解了魔气又不至于损害身体。

鹤童生怕谢小晚会多想害怕,提起了其他:我今日下山,发觉宗门之中热闹了不少

谢小晚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是有什么盛事吗?

鹤童娓娓道来:因云竹君晋升化神境界,宗门准备好好地庆祝一番,不少门派都派了人来祝贺呢!

谢小晚望向了窗户,似乎能从鹤童的描述中看见那一幕的景色。他微微一笑:那一定很热闹。

鹤童说:等公子眼睛好了,定能看见的。

交谈了一两句,谢小晚就止不住地打起了哈欠,像是精力不济的样子。

鹤童:这是药效在发作,公子不如先小憩一会儿。

谢小晚点了点头,在鹤童的扶持下,走入了重重幔帐之中。

过了片刻,鹤童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

他想着再去问问药修这丹药的事情,趁着谢小晚睡着了,准备赶忙再下山一趟。

鹤童离开了仙宫,刚走出云竹峰的范围,一阵风卷着异香而来。他略略失神,还未反应过来,便眼前一黑朝着地上倒了过去。

这时,从旁伸来了一只手,扶住了软软倒下的鹤童。随后,那人影就变成了鹤童的模样。

司徒空乍然变小,不太适应地甩了甩手臂,然后垂首走了上去。不过转瞬间,他就看见了那座屹立在雪峰之上的仙宫。

司徒空走了进去。

仙宫中一片寂静,不闻人声,只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司徒空眼睛一扫,不免职业病发作,忍不住伸手去摸放在一旁的珍贵摆设。

等他品鉴完了,这才想起正事,蹑手蹑脚地朝着里间走去。

掀开层层幔帐,隐约能看见床榻上躺着一道纤细的身影。

以司徒空常年偷香窃玉的经验来看,光远远这么看一眼,就是一个美人。

只可惜美人命薄,又是一个凡人。

要是离了这座仙宫,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

司徒空感叹了一声,不免见猎心喜,他走到床榻前,准备好好地品鉴一番。

从身形上看,那人不过十八九岁,未及弱冠。薄薄的被子盖在他的身上,只露出了一截如玉般的皓腕。

再往上看,便是一条精致利落的颈线,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就像是一轮弯月一般。

司徒空忍不住屏住了呼吸,想要一见这少年的真容。目光扫了过去,只可惜少年的脸庞被一条纱布遮挡了大半,只能看见挺翘的鼻梁与薄薄的唇瓣。

但就拼此,就能窥见些许惊艳。

司徒空下意识伸出了手,想要取下上面遮着的纱布。

正在小睡的少年似乎有所察觉,发出了一声呢喃:是谁

司徒空惊醒了过来,生怕引起云竹君的注意,改指为掌,一掌劈了过去要将少年打晕。

第18章 心魔作祟

掌风从半空中划过。

司徒空想到眼前的少年不过是个凡人,不免生出了一些怜香惜玉之情,连带着手上的动作也放轻了一些。

可没想到,这一掌还未落下,却先一步被人给抓住了。

司徒空的动作一顿,低下头去,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截纤细雪白的手腕。

你在做什么?大概是刚刚睡醒,谢小晚的态度不复之前的娇软,甚至还有一些冷淡。

司徒空反应了过来。

既然少年都醒了,再将他打晕也来不及了。为了避免引起云竹君的注意,还是先把糊弄过去,不要让他生出疑心来。

反正一个凡人,还是个瞎子,还不是想怎么骗就怎么骗。

司徒空微微俯身,他现在还是鹤童的模样,就装出一副恭敬的神情道:公子,我只是想看看您醒了没有。

一觉睡醒,刚才敷的药起了些许的作用,谢小晚睁开眼睛,隔着纱布能看见一点光亮透进来。

他定睛一看,瞧见了一道模糊的身影。

谢小晚迟疑道:鹤童?

司徒空应声:是我。

从身形轮廓与服饰上看,站在床榻前的人确实是鹤童。但,谢小晚总觉得有一点违和的感觉。

司徒空接着道:公子,方才您睡着的时候云竹君来过了,像是找您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