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骋灵光一闪:“我是随我家主人一起来的,恰好听到太子要设计陷害你,我就想着先带你走,没想到进去的时候你正在……正在沐浴。是我唐突了。”
沈棠确实听说太子今天来了,但没想到居然打的是这个主意,若不是有他相救,自己恐怕已经被那色鬼太子给玷污了。
想到这儿,沈棠也是心有余悸:“还好,是你救了我,要不然我这辈子可就完了。”
萧骋松了口气,看来她是相信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你这次救了我,我一定让我爹好好感谢你。”
萧骋摇头说:“不用了,你没事就好。”
“那个……”沈棠犹犹豫豫的说:“今日之事……”
萧骋知道她的顾虑,安抚说:“放心吧,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沈棠吐了口气,安了心。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感。
他说不会,那就是不会。
时间不早了,再不回去恐惹人生疑。
“那我就先走了。”
萧骋不是很放心,今天事情一出接一出的,他害怕。
是的,害怕。
自从五年前出了皇城,他已经将生死看的很轻,战场之上,每天都会有人死去,自己临阵杀敌,被刀枪划破盔甲刺入血肉的时候,也从未产生害怕的感觉。而如今,居然会因为一个女子的安危感到害怕,这不是个好兆头,他必须要做到刀枪不入,百毒不侵,这样才能在这座吃人不吐骨头的京城里面生存下来。
沈棠似乎是看出了萧骋的顾虑,盈盈一笑:“你就放心吧,这儿是我家,没人比我更熟悉了。”
萧骋此刻心情有些复杂。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对这个姑娘上心了,但偏偏,偏偏是沈北的女儿,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打她的主意,就连太子都这么急切的来示好,由此可见沈北在朝中地位之高了。而自己,背负着“天煞孤星”的名号,谁家肯将女儿交给自己。
他还能清楚的记得,五年前那些人恶毒的语言:“你就活该孤独终老。”
活该孤独终老。
也对,何必在牵连一个姑娘进来呢,这些诅咒自己背负就好了。
沈棠哪里知道萧骋心中所想,催促道:“你也快回去吧,小心主子发现了,罚你。”
你看,这姑娘到现在还在为自己着想,这么好,这么善良。
萧骋扯出一抹笑来:“知道了。”
沈棠走了几步,回过头去,看到月光将萧骋的背影拉的很长很长。
萧骋低着头,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但就是给沈棠一种感觉,这个人孤独到了骨子里了,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
那种脆弱不堪,一击即溃,让她仿佛看到了数个月前刚刚被冠上“乌鸦嘴”名号的自己。
沈棠小跑着回到萧骋面前。
萧骋的视线里多出了一片裙角,他诧异道:“你怎么回来了?”
沈棠从脖子里掏出一枚小小巧巧的玉,解下来,放到萧骋手里,说:“这是去年生辰,母亲送给我的,我现在给你,你既救我一回,那这恩我便会记一辈子。”
萧骋心里泛酸,问:“一辈子?你知道一辈子有多长吗?”
沈棠信誓旦旦:“我说记一辈子,那就是一辈子,这个恩,无论如何我都会报的。”
萧骋知道,这个傻丫头是在安慰自己呢,遂用力的点了点头:“好,我收下。”
说完接过沈棠手里的玉。
沈棠笑的能沁出蜜来:“那我走了,你好好的。”
萧骋凝视着那个蹦蹦跳跳天真明媚的背影,紧紧握住了手中的玉,上头还带着沈棠的体温。
你也要好好的。
等沈棠往回走的时候,宾客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红杏在岔路口遇到了沈棠,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了下来,拉着沈棠的手臂哭诉:“小姐,你到底去哪儿了?我们找你都快找疯了。”
沈棠最见不得人哭了:“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吗?对了,娘不知道你们出来寻我吧。”
红杏摇摇头:“还没来得及告诉夫人,我们打算先出来找找,若是找不到了再去夫人那儿领罚。”
“那就好。”要是让自个儿娘知道了,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沈棠带着红杏往回走,边走边问:“红杏,刚刚我去沐浴的时候,你们人都到哪儿去了?”
红杏瓮声瓮气的说:“有一个小丫鬟过来,说是夫人有事找我,七拐八绕的走出去好远,我觉着有些不对劲,想要回去找您,却发现您不见了。”
这么看来的话,这件事情绝对不是偶然,而是有人故意陷害。
想到刚刚太子那轻浮的语调,沈棠就一阵恶心。
事情比想象中还要复杂。
沈棠快步回了院子,里面已经传来沈夫人斥责的声音:“小姐去哪儿了都不知道,我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